叶鸿云的书童是名十来岁的童子,穿着蓝衫,脆声答道:“先生,我只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刘斋夫就找到书给我。正好有书院弟子在登记借书,询问藏书阁的新规。我听他说起缘由…”
书童将藏书阁里焕然一新的情况说了一通。
巨源兄赞道:“好机灵的书童。”又笑道:“文台兄的书院里真是藏龙卧虎啊!”
叶鸿云性情温和,面对好友的打趣只是笑着摇头,“我不信巨源兄在吴王府里没听过我这弟子的名字。”
他一听书童说是贾环在牵头做事,心里就释然。以贾环的才能,整理藏书阁手到擒来才是正常状态。心中对藏书阁的新规很有些兴趣。
巨源兄捋须大笑。贾青松名满京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笑谈了一会儿,转而和好友说起活字印刷的事情来。
国朝以铜字、木字印刷为最常用的印刷术,各有优缺。他很有探索这方面的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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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挂在山峰上,红霞满天。沐浴在晚霞中的东庄镇,繁华有序。贾环、易俊杰、张四水、纪澄等人在书生食府从中午喝酒到傍晚时才步出酒楼。
书生嘛,聚在一起喜欢高谈阔论,谈上三四个小时都是正常的事情。话题从韵脚排列转到九章算术,再转到科考录取的进士科、明经科,再谈今科秋闺大比。
众人在东庄镇的路口分别。还在外舍读书的弟子要顺着书院大街直到书院正门,回老校区的寝舍。有数名走读的弟子则是各自回家。内舍弟子从东门进入书院。
易俊杰、张四水、纪澄三人簇拥着贾环往北前坊而来。坊中街道整洁,炊烟袅袅。
贾环问起纪澄今年九月的季考有没有把握考到外舍的“孟子班”。
自理学大家朱熹注释四书后,所有的学校、老师基本都是按照朱熹的建议来教授弟子课业:先大学、再论语、其次孟子、其次中庸。闻道书院也是这样的安排。
纪澄容貌平实,今年十三岁,在书院的弟子中算小字辈。这才是正常的水准。不然,前年12岁的卫阳当时怎么会在书院里有“卫神童”的绰号?
当然,贾环是不属于此列的。他已经超越年龄的界限。贾环在书院中从来没有人叫他神童。亲近的同学自是不说,书院的同学基本都是敬称。即便是新同学,最差也是当同龄人相处。
纪澄比贾环大几岁。但在贾环面前像小字辈,苦着脸道:“回院首,怕是还差点火候。”
贾环就笑起来。姚维、柳逸尘都向他推荐过纪澄。他今天也看到,确实是做实事的料子。书院后面一茬的弟子中以此子最出色。当即劝道:“想要做实事,还是要先有功名立身。书还是要好好的读。”
纪澄点点头。
说起功名,易俊杰打听道:“贾兄,你和大师兄都要参加七月份的录遗考试?嗨,我是不敢参加的。预计参加也过了。”
贾环道:“嗯。去年没下考场,今年有机会肯定要冲一下。四水,你不去考?”
张四水自嘲的笑道,“我这水平去考了也是白考。明年争取过院试,拿到秀才功名再说。”他这水平要是能中举,那是北直隶十几万读书人的嘲讽、侮辱。
贾环笑着点下头,并不劝张四水。考试这种东西,有的人越考分越高。有的人,分越考越低。他当年就有个复读三年成绩一年不如一年的同学。这要个人自己的选择。
易俊杰笑道:“秦弘图那小子估计也是这想法。上个月干脆的请假回蓟州探亲。”
贾环笑了笑,心里有些感慨,距离他离开京城、贾府的日子不远了。易俊杰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真相是他派秦弘图回蓟州帮他买清白的空户口去了。
他在宁国府里获得5千两银子的利益,还有4千两的尾款贾琏还没付给他。他已经有本钱经营后路。蓟州的空户口只是转换身份的第一步。他还会以蓟州的身份再去其他偏远地区购买身份。几道手续后才是他日后的正式身份。
到了北前坊的路口,往北就是书院的南门,往前直走是贾环的住处。众人就在路口道别。夏季淡淡的夜色笼罩在民居、青石板的街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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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居住的小院中。暮色中,如意在餐厅里摆晚饭,晴雯在灯光下坐着针线活。她的针线活极好。两人说着话。淡淡的温馨在驱蚊香的味道中漂浮。
贾环笑了笑,进了屋子。
“呀,三爷回来啦!”晴雯看似在和如意说话,实际上眼睛留意着门口。见贾环回来,她倒是比如意还先发现。
看着两个俏丽的小姑娘,贾环就笑,“哟,你这眼尖的。开饭吧!晴雯,你在缝补什么?晚上别太费眼,仔细着以后近视了。”
晴雯笑嘻嘻的起身,道:“三爷,你又吓我啊!”将手头的衣裳送回到屋里搁下,回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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