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凤凰宫。
到底萧阳还是担心在他离开之后,诸圣会有所异动,所以他还是暂时压下了离开洪荒,前往混沌探索的心思,只等白虎老祖和凤祖恢复了法力神通再说此事。
然后,萧阳岔开话题,笑道:“掐指算算,现在也该是到了人族共主大舜退位的时候吧,这继位的自是那治水的大禹,这无可争议,只是这共主大舜也不知他知不知道那大禹是那被他问斩的鲧的儿子。”
玲珑刚刚听了萧阳的那番话,心里已是藏了担忧,就有些魂不守舍,此时听萧阳说起这人族,玲珑恍惚了一瞬,这才笑着接话道:“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不管知不知道,大舜都无法改变大禹继位的事实了。”
“嗯!”萧阳点了点头,沉吟道:“确实如此,大禹有玄女玄都支持,又有仓颉之前留下的文臣,他自己也有治水之功,如此一来,大舜就算知道大禹是鲧的儿子,他心里不甘传位给大禹,那也回天乏术了。”
也正如萧阳和玲珑所言,此时,在人族之都,皇宫里的大舜默然闭着眼,听着众臣商议着几日后他退位和大禹登位的仪式,他心不在焉,只是任由众臣说着,虚点头应着。
终于,一个时辰之后,这场朝议结束了,众臣散去,大舜这才睁开了眼,孤零零的一人看着这空荡的朝堂,大舜心里也涌起了一抹不甘,他终于明白了当年轩辕陛下不愿退位,想要成为人族永远的皇者的野心了。
如今,到了他退位的时候,他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隐修于火云洞不得出。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到了退位的时候了,由不得他不甘心。
如此,他又领悟到了历任人族皇者共主退位时的无奈和无力感,甚至是屈辱感,明明是一位帝皇,却一切不得自主,都要听从他人吩咐,这种无力感和屈辱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煎熬至极。
大舜也无法忍受,可他必须忍受,因为他没有选择!
“唉!”
空荡的朝堂上响起大舜一声长长的叹息,只听大舜呢喃自语道:“自古人族帝皇皆须忍辱负重,责任更是重大,大禹,你真的能够背的起这样的责任吗?”
可不管大舜如何不甘心,三日后,还是到了他退位的时候了。
依然是那座祭坛,大舜如当年的轩辕一般站在祭坛上,而大禹则站在他的身后,大舜并没有急着祭告诸圣,宣布退位,而是负手问大禹道:“大禹,你准备好了登位,担起人族的重担吗?”
因亲父鲧是被大舜斩杀的,所以大禹对大舜颇为有意见,并不如何崇敬这位人族共主,此时听问,大禹就不咸不淡的回答道:“共主,大禹既然此时站在这祭坛上,自是已准备好了为人族鞠躬尽瘁,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大舜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连声道:“好!好!好!”
“那我就放心了,希望人族能够在大禹你的手上再次强大发展,为人族开辟一个新的时代。”
说完,大舜就要拿起桌案上的祭文,祭告天道,祭告诸圣和萧阳,宣布退位,却不想这时,大禹却阻止道:“且慢!”
大舜疑惑的转头看过去,皱眉道:“怎么?”
大禹直盯着大舜,神情严峻的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大舜失笑,他已是知道大禹要说什么了,不由的他转过头去,看着祭坛下的臣民,不在意的笑道:“我自是知道你是谁,你是大禹,治水成功的人族大禹,而且也将会是人族新的共主,或许还会是人族新时代的开辟者。”
说着,他停顿了一瞬,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又道:“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你的身世,你大禹乃是鲧的亲子,轩辕陛下的七世孙,昌意二皇子的六世孙,颛顼共主的五世孙,我轩辕一脉的子孙,我了说错了?”
大禹怔然,惊愕的看着大舜,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很疑惑,大舜怎会知道他的身世?更让他疑惑的是,既然大舜知道他的身世,为何大舜还会如此容易的把共主之位传给他,而不曾再垂死挣扎一番,提出反对意见?
看着怔愣的大禹,大舜哈哈大笑,拍了拍大禹的肩膀,道:“你的身世应是仓颉大贤为你遮掩天机的吧?可是你别忘了,十年前仓颉大贤就身亡了,他一死,自是无法再为你遮掩天机,所以十年前,我就知道你的身世了,知道你是鲧的儿子。”
大禹恍然大悟,随即又皱眉道:“那共主既然知道大禹的父亲是谁,为何共主还愿意传位于我?而不曾再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听问,大舜失笑的摇了摇头,又抬眼示意那在下面观礼的玄女和玄都等人,还有他的臣民,就听他道:“原因有三个。第一,玄都道长认为轩辕一脉把持人族太久了,一直想要推一个不是轩辕一脉的人当共主,这不是我能够容忍的,要是人族共主之位失传于轩辕一脉,那我也无脸前去火云洞见轩辕陛下和历任共主了。大禹,你应该庆幸,你是轩辕一脉的人。”
“第二,玄女娘娘支持你,仓颉大贤也支持你,有他们二人支持你,我再如何反对,也不过是徒劳,既然如此,再去垂死挣扎又是何必呢?”
“第三!”大舜看着祭坛下跪拜的人族,沉声道:“第三,你治水有功,让人族摆脱了洪水之灾,赢得了无数人族的崇敬,他们信任你,你能够安抚人族的心,让人族不至于陷入大乱的局面。”
“只因为这三点,我才会不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将共主之位传给你,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依然不喜你,这可能是我不看中你父亲的缘故吧,这个缘故也使我看你不喜,但我还是要把共主之位传给你。”
大禹默然,他心里本是带着几分得意的想要告知大舜自己的身世,想要在大舜听说自己是鲧的儿子时,脸上露出震惊愤怒的表情,以此来满足自己心里的那种莫名的报复的快感,万没想到最后他没有得到报复成功的快意,反而觉得无地自容。
此刻,大禹不得不承认,大舜的胸怀比此时的他要广大,他自己还在考虑私人恩怨,可大舜却是在思虑人族大局。为了人族大局,即使传位给不喜,甚至是有各自心里都有芥蒂的大禹,那也无妨!
不由的,大禹羞愧的低下了头,又道:“你不喜我,我也不喜你,到底是你下令斩杀了我父亲。”
大舜摇了摇头,没有为此辩驳一句,然后直接拿起祭文,祭告天道、诸圣和萧阳,然后在诸圣和萧阳的见证下,大舜退位,大禹登位,这也意味着人族三皇五帝的时代彻底的结束了,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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