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伯夫人还能说什么,贺老太君用媳妇的本分来压她,此时她要是不接这掌家权,那就是不孝。
楚琏在一旁也微微皱眉,不明白贺老太君这是什么用意。
她虽然想帮着婆婆说两句话,但是老太君和刘氏都是她的长辈,她没有插话的立场。
靖安伯夫人是个软性儿,哪里敢当面违抗老太君,也就唯唯诺诺答应下来。
不答应也不行,说来说去都是她没理。
以前她不管家是因为重病在身,没那个精力,甚至还要老太君照顾她,现在她身体好了,老太君要将掌家权交给她,还是亲自开口的,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靖安伯夫人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起身对着老太君福了福,“娘放心,媳妇会尽力打理好府中上下的。”
“快起来,你身子才好,就不要这么多礼了。有你这句话,老身就放心将掌家权交给你了,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问木香和莹姐儿都行。”老太君脸上终于带了笑意。
“是。”
于是,靖安伯夫人刘氏就带着几个搬着一摞账册的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楚琏跟在婆婆身后,见她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只好出言宽慰道:“娘,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咱们府上的人不多,人口简单,前院有大管家和二管家,后院也有许多管事的娘子,您只要将这些人好了,账册看的分明,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靖安伯夫人有些赧然,她朝着楚琏歉意的笑了笑,“我真是没用了,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你一个小女娃来宽慰我,放心吧,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年轻的时候,刚嫁进伯府,我也是当过几年家的。”
“娘能这么想就好。若是娘需要帮忙,尽可以派人来松涛苑找我。反正我整日里也没多少事儿。虽然我没管过家,但是给娘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靖安伯夫人被楚琏逗的心情轻松了些。
点了点头,叫她回去歇息。
她拍着楚琏的手,“好了,不过是些家事,娘身边也有嬷嬷,能忙得过来,你呀好好养着身子,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楚琏被婆婆刘氏这句话说的脸颊通红。
以前从未想过这么年轻就要孩子,那时,她甚至想过一个人隐居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田园生活,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与贺常棣感情的进展,如今,她竟然也开始希望肚子里尽快能有个孩子诞生。
然后与贺常棣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一点点长大,共同抚育她/他。
瞧着楚琏带着丫鬟嬷嬷离开,刘氏回到自己院子,直接去了书房。
今日,她连带孙女的时间都没了,坐到书桌面前,翻开那一本本账册,很快,靖安伯夫人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只大概一核算,靖安伯夫人就震惊极了,公中怎么会就只剩下这么些铺子田产?
若是按照现在算的话,每月的结余恐怕连五百两银子都不到……
而且这还要保证铺子都在盈利的情况下。
至于一些田庄,只有到每年年尾的时候才会向佃户收钱,平日里的产出也不过是些瓜果蔬菜,送到府上自家人吃一吃,根本就换不了多少银子。
府上的下人、庄子里的家生子、铺子里的掌柜伙计,甚至是府上主子们的月例,哪一样不需要银子?
这样每月支出的银子一算,就已有六七百两,这还是紧着算的,并未算那些与旁的府邸往来的人情。
每月收入只有五百两,支出却比收入多得多……
想到老太君将掌家权交给她的时候,小姑子那得逞的笑容。
靖安伯夫人怒火中烧的同时又感觉非常无奈和无助。
她记得二十多年前靖安伯府不是这样的,那时她管家账面上的流水都有五六千两。
每月铺子、田产、庄子也收入颇丰。
这么多年过去了,伯府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不但没有积累,反而还倒退了许多。
到她这里都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了。
陪在靖安伯夫人身边的心腹王嬷嬷担忧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缪神医可是和老奴交代了,您身体刚刚好转没多久,千万不能忧思过度。”
靖安伯夫人叹口气,将手中粗略计算后的纸张递给王嬷嬷,“素心,你瞧瞧。”
素心是王嬷嬷做丫鬟时候的名字,现在也就只有靖安伯夫人一个人会这么叫了。
王嬷嬷接过,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不敢置信道:“夫人,怎们会这样!”
之前王嬷嬷还暗地里为夫人高兴,毕竟现在夫人身子好了,是该管家了。靖安伯夫人是伯府的大妇,伯府的经济命脉抓在她手中总比在大姑奶奶手里要好,可谁知道这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赔到死的买卖。
靖安伯夫人愁的不行,掌家权到了她手里,从明日开始前院后院的管事支用银子就要到她院子里来,她之前吃药几乎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嫁妆,现在又哪里能寻到银子贴补到公账里。
王嬷嬷是靖安伯夫人的心腹,也最是了解她。
瞧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夫人这是在想法子找补呢!可是她们哪来那些银子。
若是照这个账册贴补进去,少说也要三四千两。
她顿了顿,坚毅了神色开口,“夫人,您强撑着可不行,必须得将这件事和老太君大姑奶奶说清楚。”
靖安伯夫人虽然有些怯懦心软,但也并非是真的拎不清,被王嬷嬷这么一提醒,也是打算着去寻大姑奶奶。
当即,她带着人就去了庆暿堂大姑奶奶住的地方。
可是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大姑奶奶送了出来。
靖安伯夫人与王嬷嬷等人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王嬷嬷气愤极了,“大姑奶奶怎么能这样,老奴不信,这公中账册亏空成这样没有她的一份‘功劳’!”
贺莹竟然一两银子都不愿意出,并且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已经与贺大郎和离的邹氏身上。
虽然很有可能邹氏是最大的原因,但是贺莹也不可能没有责任!
靖安伯夫人对着王嬷嬷摇摇头,“好了,莫说了,传出去反而叫人听了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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