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夜,凉如水。
万籁俱寂后,霓虹都好似了无生机的死物,从车窗前一晃而过,傅钦原偏头看了眼身侧的人,她似乎在出神。
斑驳的光影像是水流汩汩从她脸上蜿蜒而过,陆离明灭。
她侧头的时候,后颈一小截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他想起了父亲桌上的白玉佛串……
好像和她皮肤一样,光滑细腻。
此时车子缓缓停下,京星遥恍然回过神,抬眼就看到京家门牌,下意识准备解开安全带。
毫无预警,手指碰触到另一只手。
虽然只是碰触到手背,也能感觉到他手很烫,她像是只受惊的小兽,急忙缩回手。
“到家了。”
傅钦原眸子深了几分,帮她解开安全带。
“谢谢。”
“明天有空吗?”
“嗯?”京星遥正整理包,听他这话,手指微顿,“你有事?”
她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可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果不其然,他紧接着就说了句:
“约你出去。”
视线触碰的时候,周围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只消消那么一眼……
京星遥觉得周围像是有火苗突然蹿了起来,燎原般让人心惊。
他侧了侧身子,偏头看她,“可以约你出去吗?”
“明天……你是叫上诺诺他们还是……”
“就我们两个人,行吗?”
京星遥觉得车厢温度越来越高。
就像是入伏天,又闷又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一笑,解开了车锁,“今天赶飞机也挺累的,早点休息,我等你电话。”
京星遥木然的下了车,直至到了客厅,整个人还晕晕沌沌的。
她没想到一回来第一天遇到他,就发生了这种事。
原本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现在心底一潭静水,被搅和得乱七八糟,他现在怎么会如此直接!
简直了……
她胡乱想着,进入客厅,准备上楼,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清冽的声音。
“星遥!”
她吓得浑身一僵,包都掉到了地上,转身就看到自己父亲正坐在一个角落,手中还拿着一本外文书。
京寒川搁了书,偏头打量她,“玩得不开心?心不在焉的。”
“不是啊,可能有点困了,您怎么还没睡。”
“倒时差。”京寒川打量着她,“段家那对兄妹送你回来的?”
“对。”京星遥完全是下意识不想让父亲知道,其实是傅钦原送自己回来的。
“我还担心诺诺玩疯了,不管你了。”
“那……”她指了指楼上,“我先上楼了。”
“嗯。”
京寒川盯着她的背影,低头继续看书,并没多想。
京星遥回屋洗了个澡,心底还乱糟糟的,她擦拭着头发,坐到梳妆台上,准备搽些护肤品,这才忽然想起自己把东西丢在了傅钦原车上了。
她只背了个包出门,可这次出门要见傅沉等一众长辈,她特意准备了一些小礼品,都是些手工制作的京剧工艺品,并没分发完,礼物她准备的有限,剩下这些是准备带给梨园的一些同事。
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却是她一点点做出来的,心意无价。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她开始纠结,要不要找他把东西拿回来,可一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又畏怯了。
要不是他突然说了些有的没的,她怎么可能把东西给忘了。
**
此时,云锦首府
京星遥刚推门下车时候,某人就已经注意到她把东西落下的,故意没提。
他回家后,厨房照常炖着汤,宋风晚不会做饭,准确的说,是做得不好吃,最后学着煲了些汤,这东西不需要技巧,只要火候时间到位就能出味儿。
他晚上加班没吃什么东西,关了火,盛了点汤,出门时就看客厅多了个人。
“忙到这么晚?”傅沉身上裹了件长黑衫,靠在沙发上,那双眸子,平稳无波,看向他的时候,偏生多了些许凌厉。
傅钦原低头喝汤,只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意思分明在说:
我为什么忙到这么晚,你心底没点数嘛。
“和你母亲告状?挺能耐。”
“注意措辞,不是告状,是陈述事实。”
傅沉摩挲着手中的佛珠,好一个陈述事实,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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