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义德金行功练完,智德水行功便又呼之欲出,如此循环下去,直到练完仁德木行功,他的心口之中便似烈火熊熊,恨不能立即挥洒一番。每到此时,他都会记起阀中长辈的告诫
‘千万不能在没有功法的情况下乱来,否则定会走火入魔,筋脉尽断而死!’
谢波一直将自己心口的烈火灼烧之感,看作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从不敢越雷池半步。但让陆云这一提醒,他心中兀然蹦起一个念头,莫非这团心火乃是木行功练到极致所生,而非什么走火入魔的前兆?!
正满心疑窦之际,他又听陆云缓缓说道:“木生火者,木性温暖,火伏其中,钻灼而出,故木生火。就像春天过后是夏天,这是个自然生发的过程,并非凭空出现,也不是谁强加给它的。”
“从经脉上说,肝属木,又为藏血之脏,内寄相火为肝的生发之气,心主生血而司君火。君火以明,相火以位。君火为君,位上而明,相火以位,其位在下,其职为相,辅助心火。君火者,手少阴心经丁火也,足少阴肾经癸水也,相火者,手少阳三焦经相火,足少阳胆经甲木相火也。”
陆云也不藏私,对谢波侃侃而谈一番,说着看他一眼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最后一门功法的关窍,就在以相火引起君火上。而具体修炼时,就落在手足少阳少阴经上。”顿一顿,陆云又不假思索的报出了其他四门功法的修炼关窍和具体的经脉。
谢波听得目瞪口呆,义德火行功他没练过,不敢确定陆云所说的关窍经脉是否正确。但其他四德四行功,他可是练了半辈子的,自然知道陆云一点都没说错!
谢波像见鬼一样瞪着陆云,简直要认为他是精通五德五行功的本阀长辈了。过了好一会儿,谢波才合上大张的嘴巴,直勾勾盯着陆云道:“你练过五德五行功?”
“怎么可能。”陆云摇头道:“我要是练过就直接告诉你功法了,何须在此费心推敲。”
“那你还真是个天才……”谢波难以置信的感慨一声,小心问道:“可就算咱们推敲出来,又如何确定功法是否正确?”吃坏了东西尚且会死人,何况练错了功法。
“若是别的功法,确实会有这个危险。”陆云却洒然一笑道:“但唯独这五德五行功,完全不用担心。”说着他笑道:“你既然已掌握了四行之功,完全可以用金生水,水生木的功法来参照,又可以用火生土的原理,来印证自己的推想是否正确。至不济,还可以用五行相克的法子来反证。只要推出来的功法既符合相生,又附和相克,能出问题才叫见鬼!”
“对对。”谢波兴奋地使劲点头。“这道理一点都没错!”
陆云又对谢波讲了一通修炼的关窍,最后缓缓道:“有道是万变不离其宗,何况五德五行功本就是同一门功法。五行修炼必遵循相同的原理,谢大哥仔细揣测一下自己掌握的四门功法,应该不难推敲出余下一门心法的行功路线了。”
“嗯嗯,不难。”谢波下意识的点头说道,说完苦笑一声道:“其实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我练了这功法十几年,都没想明白的道理,没想到你只见我用过一次,就能想明白!”
这会儿谢波看向陆云的眼神,再不是一开始那种冷漠厌恶了,而是**辣、火燎燎,满满都是崇拜之情。这会儿陆云就是说煤是白的,雪是黑的,他也会深信不疑了……
“是有人故意误导你们,让你们先入为主的不敢多想,不敢尝试而已。”陆云轻声说了一句。
“不错!”谢波胸中积郁多年的愤懑,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道:“那些人为了垄断功法,不惜愚弄我们多年!明明就是一回事儿,却偏偏说的高深无比,让我们望而却步!”
谢波一时激动,嗓门儿又没控制住,他老娘这次终于忍不住了,从门缝里探头探脑进来,小声问道:“波儿,你没事儿吧?”
“娘,我没事儿!我很好!”谢波一朝块垒尽去,看着平日里絮叨烦人的老娘,也变得无比可爱起来。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谢波老娘心下一紧,暗道:‘莫非这孩子被刺激大了,得了失心疯?’她刚想出去请个大夫,这才看见屋里还有个人,登时吓了一跳道:“哎呀,这孩子哪来的?”
陆云登时尴尬非常,他来时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便寻着谢波的气息径直进了西屋。却忘了不管人家里有没有人,都该先在外头叫个门儿。
“娘!”见陆云受窘,谢波感觉自己犯了多大错一样,赶紧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哦不,恩公,特意来开导我的!”
“呃……”谢波他娘点点头,看向陆云的眼神儿却愈发狐疑。她实在没法把这俊俏的小哥儿,跟什么恩公,什么开导联系起来。
“大娘。”陆云赶忙客气的向老太太问安,说着双手在身上摸索一番,又尴尬的垂下道:“来的仓促,也忘了备礼物,实在失礼。”
“哎哎,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老太太下意识的客套着,看这少年礼貌俊俏的模样,她便不由自主好感倍生。
“娘,还愣着干啥,赶紧煮茶、烧饭,我要款待贵客!”谢波从榻上跳下来,一边把他娘往外推,一边回头对陆云道:“咱们接着聊,我还有好多不懂的地方要请教!”
陆云无奈的点点头,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谢波趁热打铁,便当即和陆云推敲起功法来。这时候,他已经把什么功法不能外传的族训完全抛到脑后,将自己所知的四德四行功和盘托出,又讲了许多这些年修炼的心得和困惑。陆云认真的听着。这门功法要比陆阀的天地正法更直指本源。陆云虽然不会修炼,但同样感到受益匪浅。
期间,谢波的父母借着端茶送水的机会,几次进来窥探。见儿子斗志昂扬、侃侃而谈,跟之前心若死灰的样子,已是判若两人。老两口这才知道儿子非但没疯,而且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老两口终于放下心来,赶紧张罗着杀鸡烧饭,竭力招待儿子的贵人。
两人关在房中,连午饭都是送进来吃的。他们仅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就将那被谢阀嫡系藏私的义德火行功,推敲了个底儿透。谢波久旱逢甘霖,忍不住便当场运功开来。
陆云在一旁紧张的为他护法,理论归理论,实际运功时出了岔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炷香时间过去,谢波缓缓睁开双眼,未曾开口,两行热泪先滚滚而下。
“成了吗?”陆云关切问道。
“没错,这就是义德火行功……”谢波重重点头,泪流满面的向陆云俯身行礼。
三戒大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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