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司马邺寸步不让,一力维护王烈,荀组知道今日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见血之际。
他若退,不单单是一个前功尽弃的问题,而是会立刻形势逆转,然后被王烈反击。
荀组可不相信王烈不会猛追猛打,放过自己;所以,到了这一步,他不能退,只能舍得一身剐,把王烈拉下马,把司马邺的名声搞臭。
否则,就算他去了江左,也一样要被人责罚。
荀组看了看已经不复刚刚锐气的儿子,又看了看满眼惶恐的孙子,心下喟叹一声,这一步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却是子孙都牵扯了进来,今日却真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荀组却是一咬牙,对司马邺拱手道:“陛下,若是在几日前你这般说,老臣绝不敢有一丝怀疑,因为那时候臣尚觉得陛下虽年幼,但英明神武,是我大晋的明君;
可是现在,你一力维护王烈,看似公道,但却已经为臣所不弃。因为据臣所知,当**是和王烈一同出现在关中月下阁,陛下身为天子,却sī自出宫,留恋风月场,还和他一起作jiān犯科,作出有损皇家威严的事情,却让臣对陛下的信用产生怀疑,不得不想您是否和王烈之间有sī情,今日若无确实证据,臣等不服!”
好个荀组,一口说破当日情况,甚至污蔑司马邺和王烈有sī情,司马邺顿时站起身,指着荀组,却气得说不出话来。
荀组却往前一步,满脸严肃道:“陛下,你身为一国之君,却行为不检,sī自出宫,还去这等风月之所与王烈这等xiǎo人相会,不觉得有失皇家威仪,再无诚信可言么?”
荀组这话一出口,满堂皆惊,片刻开始议论纷纷。
的确,在任何时代,皇帝的位置看着光鲜,看似权限无限,万人之上。但其实只要你不是桀纣那般可以撕破脸皮,肆无忌惮的昏君,就不可能不受钳制。
一言一行,出宫,接见,就算是吃饭睡觉都要严于律己,给臣子和天下万民作出表率。
尤其古代人多重青史留名,就算是昏君也不想被人在史书中大骂特骂,所以更多的时候,皇帝其实比普通要更注意sī节,毕竟每天都有史官在你身边提笔记录一切,从吃饭到睡觉,时刻都有眼睛盯着你,最后被记载在汗青之上。
所以,当皇帝其实是一个很累的职业,尤其对责任心不强、不太勤奋的人来讲,更会是如坐针毡。
而且,就算你狠下心却做一个昏君,也还是要不断受到那些忠臣言官的指责,更要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推翻,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因此,司马邺其实活的比大多数人都要累,都要不快乐。
其实相比他的前几任皇帝,司马邺其实还算是明君,年纪虽幼,却严于律己,对下宽厚、仁慈。
可是,如今荀组却用这等sī事来攻讦他,却让群臣开始哗然,而司马邺心中更是痛苦万分。
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是数次和索辰sī下出宫,可是若真是每日面对这些虚伪的面孔,还不能发作,再无一个发泄的途径,他早晚会疯掉的。
没想到,荀组这群人竟然监视自己,司马邺只觉得心中有一顾怒气,却发泄不出。
而这时,满朝文武看向司马邺的眼光都有所转变,甚至大多数人都隐隐有些不屑,就连那些本来保持中立的臣子也开始动摇起来。
毕竟,自古没有那个帝王可以留恋风月之地,而不被臣子弹劾。
若荀组继续网罗罪名,司马邺的名誉必将彻底扫地,而荀组也就达到了今日的最终目的。
sī自出宫、夜逛青楼、与宵xiǎo结jiāo,参与,荀组敢把这些都拿在明面上来说,显然是已经有了必胜的信心,要把置司马邺于绝地,也等于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司马邺此刻脸sè铁青,但到底是年少经验不多,心下甚至还隐隐对自己喜欢玩乐有愧,却被荀组bī问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荀组却继续道:“王烈品德败坏,至尊和他厮混在一起,往来甚密,如今还一力维护这等xiǎo人,陛下就不觉得自己丢进了司马氏的脸面么?”
司马邺虽觉得自己玩乐有愧,但还是不能接受荀组这般侮辱,却是伸出有些瘦弱的手臂指着荀组道:“你……你……”
索辰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荀组bī问司马邺,怒道:“荀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陛下”
荀组根本不理索辰,死死盯着眼前有些虚弱的少年,却不紧不慢道:“我虽为陛下任命的重臣,心中感念陛下深恩,本不该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但正因为我感念君恩,才不能放任看陛下堕落下去。因此,就算拼着今日被陛下责罚,臣也要一尽忠言。”
荀组这话说的简直是大义凛然,正气十足,却是让百官纷纷点头,他那几个死党也趁机跪倒,连声称:“陛下应注重君威,不能肆意妄为。”
眼见荀组如此步步紧bī,王烈却是冷笑一声,起身喝道:“荀组老儿,你眼里真有陛下么”
荀组一听,心下却只当王烈是恼羞成怒,却是不屑道:“你这等出言侮辱朝廷公卿、品行败坏,带陛下去那种场所厮混的无赖,有什么资格说我,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
索琳也劝道:“王将军,不可放肆,这是朝堂之上,你且……”
王烈一把推开索琳,索琳纵然是武将也被这一下哈哈一笑:“我放肆?今日我就要在大晋的早朝上放肆一把,我道要看看汝等哪个敢来动我?”
索琳闻言,黯然叹息,却是不再说话。
荀组虽气愤,但也不敢再喊什么叫人拉王烈下去的话,而他的那些党羽,再见识过王烈和北宫纯的功夫后,又有几人敢再跳出来,毕竟刚刚那被王烈打到的三人才被抬下去不久。
现在,只要司马邺咬住牙不发话,或者说荀组没有决定xìng的证据让司马邺松口,那么就无人敢动王烈。
王烈却一指荀组,几乎顶着他鼻尖一般,喝道:“荀组老儿,朝堂之上,至尊不发话革去我的官职,你就敢叫人上殿,滥用刑罚,荀组,你眼里还有至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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