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二官升两级,当然是想进宫谢恩的。
当然这是借口,他是想趁这个机会,跟杨皇后说说娱乐城的事情,重点也想试探一下,这位老太太对他是什么态度?
政治人物最善长的就是翻脸不认人,需要你的时候把你棒上天,不需要你的时候就把你当夜壶一丢。
陈不二心中没有古人那种对皇权的敬畏之心,真要有,当初也不会炮轰大内了。
更不会直接炸死了西夏国的皇帝和太后,虽然这是敌国的皇帝,但涉及到皇权,这也是犯了大大的忌讳。
在古代,一国军队俘虏了另一国的皇帝,那也是要客客气气将皇帝请回国的,绝对不敢在半路上放肆。
哪怕是国破家亡的皇帝,那也代表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哪个将军敢找死虐待这个末代皇帝,也就意味着这个将军不畏惧皇权,有不臣之心。
那将来的下场就惨喽。
但陈不二这里没这种忌讳,至少在他的心中,他和杨皇后,和元景帝并没有什么不同,是合作关系,而不是臣属关系。
福宁殿
杨皇后听到陈不二准备开家全城最大的娱乐城时,嘴巴都合不拢了,同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陈不二,不合适吧?现在城外灾民无数,尽管我知道你受了点委屈,但灾民该救还是要救,你现在想开一家娱乐城?你就不怕担上骂名?骂你城外饿殍千里,易子而食,而你却在城内歌舞升平,自甘堕落?”
杨皇心里是有反感的,现在朝廷和皇室救灾都来不及,这小子居然想开勾栏瓦舍?
陈不二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想替“准丈母娘”找点事情做做,肯定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娘娘,你这事错怪小子了,我这么做是有深意的。”
杨皇后眼睛咪了一下:“你说说看。”
“娘娘你想,如果我开了全城最大的娱乐城,什么样的人会来消费?总不可能是那些市井小民吧?也不可能是城外的灾民,那只有城中的权贵和各大富豪。
当我的娱乐城成为汴梁的一块招牌,他们请客吃饭会友肯定会来我这儿,那到时我在包厢里安排一些窃听机关,娘娘你想,我们足不出户,是不是可以知晓城中各家大小隐私和秘密?”
杨皇后眼睛睁开了一点,轻轻点头。
她手上掌握了的皇城司,也的确是从各大青楼或者酒楼那里埋下探子,以监视全城,但那只是埋伏在各家,如果自己这外娱乐城掌握在自己手上,那监听岂不更简单有利?
“好,你说下去。”
陈不二正了正身子:
“还有一个,这么大一个娱乐城开起来,需要多少保安护卫?娘娘你想,如果将来沂国公有什么不测,我想帮他,就凭我二十多个护卫怎么够?所以我想成立了支秘密保安队伍,关键时刻可以替沂国公保驾护航。”
杨皇后的眼睛又睁大了几分。
不同于前朝,大周国,皇子是没有自己的亲卫队的,也不能组建自己的安保力量,就是怕他们造反。
但说是这么说,哪个皇子或者王爷会坐以待毙?都是私底下小动作不止,不是说想篡权夺位,更多的是自保,或者欺压普通老百姓用。
成国公就有这么一支护卫,而且里面肯定有死士存在。
杨皇后想到了早几天柴子晋在城西医厂遇袭的事情,这要不是陈不二动作迅速,以屁股开花为代价吸引了所有火力,否则后果难料。
如果当时他沂国公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安保队伍,又有陈不二的“暗器”,那说一句天下无敌也不为过吧?
但这里面有一个隐忧,万一陈不二是个有心谋朝篡位的野心家,那柴子晋就危险了,皇室也危险了。
杨皇后也是个狠人,直接问了出来:
“陈不二,如果我给了你这个权限和帮助,有朝一日你手上真有了这么一支队伍,有没有兴趣自立?黄袍加身?”
换了别人,皇后这么一问,那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啊,跪地磕头不止。
但陈不二还是淡定地站在那儿,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娘娘,当皇帝有什么好?每天有操不完的心,批不完的奏折,还要处处防着别人,甚至连亲儿子,亲老子都不能信任,你说当这样的孤家寡人有什么意思?”
“孤家寡人?哈哈哈~~~”
杨皇后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声中有多少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陈不二,你这话说得对,当皇帝,当皇后有什么好?我更羡慕那些民间女子,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你瞧我这若大的皇宫,空空荡荡,什么人情冷暖都没有,的确没什么意思。”
陈不二望了望四周,轻叹一口气:
“所以问我未来想干嘛?当然是吃喝玩乐,享受生活了,人生苦短,何必浪费在勾心斗角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才懒得多想多思多虑,一枪解决,多简单。
不管娘娘信还是不信,我从没想过要当皇帝,更没想过要做王莽,柴子晋是我兄弟,他如果想当皇帝,我会尽力帮他实现。如果他想当一辈子的安乐王爷,我也会保他一世平安。
但无论是我,还是柴子晋,我们想平安富贵一生,那手上一定要有自保能力,绝对不能看别人脸色,就像万一成国公继位,他万一想对付我们,至少我们要让他明白这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杨皇后是千年的老狐狸,无论是年轻时做为伶人学会察言观色,还是当上皇后后,执掌朝政多年,跟文官集团斗智斗勇,她有自信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她相信陈不二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不管将来会不会改变,但至少眼前是如此说,也是如此想的。
否则他不敢当着一个皇后的面,将话说得如此直白。
“陈不二,我可以支持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但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出面,你要找靠山,我给你一个最好的人选,皇城司指挥使周经义。
他是我亲外甥,可以代表我们杨家的态度,只要他出面,在这汴梁城中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但我也有一事相求于你,不知你可否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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