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施诗的奶奶画的那张符,回到了杨小牛家。原本我是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的,可施诗的奶奶却非要我这么做,说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灵异体质,是独阳之命。
她苦思了半天告诉我,我在被女鬼压床后,虽然气色有些不好,可完全没有丢魂失魄的迹象,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只是猜测我虽然是独阳之命,却不是魂魄不齐,反而可能是魂魄中阳气太旺的原因。
第三魄是雀阴魄,按民间迷信说法,这个魄是管人的****和那种器官的。如果有人遇上鬼压床后,雀阴魄就极易失散,从而会生病或者精神萎靡。
可我并没有这种症状,施诗的奶奶怀疑,可能是我阳气太旺,那女鬼梦中勾-引我嘿咻,妄图吸取阳气和魂魄,却不料因为我是独阳之命,阳气太旺,非但没能让女鬼得逞,反而吸了她的阴气,让那女鬼好不容易凝聚成的身形再次散了。
面对施诗奶奶的猜测,我疑惑地反问她,如果我并不是做梦,而是真的遇上鬼压床,那为什么我手上的那块诡异的老式上海牌手表并没有出现异常?
施诗的奶奶听了我的话后,吃惊地赶紧抓住我的手,反复地看着我手腕,一脸的迷茫。
她也不明白,老族长鬼魂所托的表,怎么会印入我体内,又是怎么会吸纳鬼魂的。看到她苦着脸,一直想着那事,我有意地岔开了话头。
我脑子中回味了一遍和女鬼嗨皮的情景,别有用意地问施诗的奶奶道:“奶奶,你不是说那个女鬼阿美,为人挺好的吗?那她死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施诗的奶奶一楞,施诗倒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红着脸啐了一口。施诗的奶奶这才恍然大悟,张开那张瘪嘴,乐呵呵地说道:“殷阳,这种事你不会明白的。人刚死,他的三魂七魄会立即离开他的身躯。”
“魂魄一旦分开,便没有形状也没有意识。头七那天,是亡灵的魂魄第一次归聚在一起。也正是这一天,地府会允许死者的魂魄回家看一眼亲人的,这就叫头七回魂夜。”
她忽然收敛了笑容,脸色一****:“唉,如果那人死得冤枉,是横死之人,那么,即使到了头七,他的魂魄也不肯去地府报到,因为他心愿未了,一口怨气留在人世不散。”
“如果那个枉死之人的魂魄齐全,那他会在看望亲人或者显灵报仇之后,再去地府报到,经过阎罗殿审判后,再入轮回。”
“可他要是魂魄不齐,头七之后,虽然也能凝聚成形,但却不能像他活着时那般想事情,也不会说话。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没有正常的思维了。”
“这成形的魂魄,就是我们所说的鬼。如果他少了阳魄,阴魂倒是齐全,那这个鬼,就是一个善鬼,是不会害人的;如果鬼是魄多魂少,那就不得了了,就会成为厉鬼、恶鬼、邪鬼,和他活着时,完全不同了。”
我打断了施诗的奶奶的话,吃惊地道:“奶奶,你的意思是阿美就是因为少了魂,所以成了一个淫-鬼?她难道是想吸取阳气成为厉鬼吗?”
施诗的奶奶点了点头,告诉我,她把她用来谋生的问米招魂**和画符驱鬼辟邪之法,传授给我,就是想让我再次住进杨小牛家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又一次住进了杨小牛家的三楼房间。历经了许多诡异的事,得到了历练的我,已经对鬼魂不再那么惧怕。
我已经会了画符驱鬼之法,何况施诗的奶奶还猜测潜在我体内的那块手表,能捉鬼驱邪,更有我的独阳之命作底,应该是鬼魂惧我,而不是我害怕鬼。
有了胆气的我,非但不害怕一点点暗下来的天色,相反盼望着黑夜再次降临。我心猿意马,坐在小木桌前,不住地胡思乱想。
如果阿美的鬼魂再次出现,再来勾引我作鱼水之欢,那我这次肯定不会咽吓得昏过去,而是要好好享受一番,最终才用符纸来镇住她,给施诗的奶奶一个交待。
山村中渐渐安静了下来,除了此起彼伏的蛙叫虫鸣之声,并无一丝人声。我想起了施诗奶奶的嘱咐,阿美的鬼魂,只有在我梦中才会出现,可快大半夜了,我竟然兴奋得毫无睡意。
会不会是施诗重新把窗前的风铃挂好,鬼魂不敢进来了呢?别人惧怕鬼魂靠近,而这时的我,却迫不及待地盼望这个梦中尤物一般的女鬼出现,于是立即站起身,把风铃拿了下来,发在了桌子上。
说也奇怪,当我刚把窗口的风铃拿下,门口挂着的风铃居然发出了几下清脆的响声。我虽然心中底气十足,但真正遇上鬼魂要出现时,仍是心中十分紧张。
我硬着头皮向房门看了一眼,见到并没有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也没有打开时,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我,突然头一晕,一阵睡意袭来,差点摔倒在地。我撑着眼皮,走回了桌子前,把那张符纸端端正正在放在了桌子中央。
窗子外忽然变得朦胧起来,浓雾之中丝丝寒气飘入了房间中。我看到浓雾中,隐隐约约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飘来飘去,可怎么看也看不清,不由得心中一慌。
我定了定神,干咳了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颤抖着说道:“是阿美吧?你吓不倒我的,不如现身相见吧!如果你有什么冤屈,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窗外的白影还是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根本没有什么变化。我忽然想到了施诗的奶奶的话,她说过,魂魄不齐的鬼魂,是不会和正常人一样思考的,那她怎么可能会听懂我的话?
眼前的景象,让我更相信了施诗奶奶的话。可能阿美的鬼魂真的有什么冤屈,不肯去地府投胎,可她魂魄缺失,又不会找阳世之人诉屈,更不会找仇人雪恨,只是凭一口怨气,保住身形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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