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又回到了小芳家的小店处,令我感到吃惊的是,虽然那小店的灯光仍然亮着,可那灯光已经不是原来的昏黄色,而变成了一片让人发瘆的暗绿色。
小芳竟然真的没让刀疤男人的车子撞死,因为此刻她正好端端地站在她的小店门口。那一刻,我开始相信了刀疤男人所说的话,小芳真的是一个女鬼。
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小芳并不是一个人站在店门口,不,应该说是一个鬼而不是人,因为在她面前,还站着一个身穿僧袍的中年和尚。
奇怪的是,虽然小芳已经换了个样子,不像是刚才对我的那幅冰清玉洁的模样,而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妖娆之气,拉扯着那个和尚,可那个和尚去一动不动,任凭小芳如何拉扯他,他只是紧闭着眼,不住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我正惊惧之时,刀疤男子已经跳下了车。当他再在我的视线中出现时,他的手里赫然多出了一只铁皮桶。
铁皮桶上油迹斑斑的样子,提醒着我,这是司机常用的油桶。他想要干什么?我正揣测着他的用意时,刀疤男子咧开了嘴,小声地问我身上有没有打火机。
我点了点头,刀疤男子轻声道:“小兄弟,你看到小芳又在勾引那个和尚了吗?如果不除掉小芳,恐怕那个和尚难逃一死。”
我心中猛然一紧,惊恐地对刀疤男道:“大哥,那你赶紧把和尚也拖上车来,我们一起逃离这里呀!”
刀疤男子摇了摇头道:“晚了!我救你时,是正好路过这里,杀了个不备,才把我带上车的。可这和尚的样子,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肯定知道小芳是鬼,所以吓得不敢动,在念佛呢!他已经让小芳的邪气定住了身子,咱们不可能拉他上车了。”
我不解地道:“和尚?他既然能看出小芳是鬼,那不应该有法力吗?他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女鬼?”
刀疤男冷笑道:“小兄弟,这个你就不懂了。这和尚肯定是前面云清寺的,也不知他为什么会走夜路。”
“他在我们这一带,怎么会不知道小芳闹鬼的事?他有屁个法力,你没看到他的僧袍一直在颤动啊?现在又没有风,那就是他在害怕了。”
刀疤男没说错,我盯着那和尚看了会,果然发现他在瑟瑟发抖。刀疤男告诉我,趁着小芳在勾搭那和尚时,他要悄悄地把汽油泼在小店上,让我配合他上前,点上火,把那小店烧了。
我吓了一大跳,他竟然让我去干这种放火烧店的事,那不是让我做坏事吗?我本来已经信任了刀疤男,此刻因为他的心狠手辣,又开始对他产生了怀疑。
我思索了一下,问那刀疤男道:“大哥,我就奇怪了。小芳在勾搭那个和尚,她怎么会对你这辆车视而不见?”
刀疤男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指了指车上的挂件。那是一个小小的八卦,刀疤男告诉我,这是施诗的奶奶开过光的,挂在车上能趋吉避凶。
刀疤男念了施诗的奶奶所授的咒语,在那八卦的作用下,小芳一时半会,看不见他的这辆车。
他简短地解释了一番,再次打消了我的疑虑。我决定下手,配合刀疤男,把小芳的小店一把火烧了。
那个所谓的小店,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我自然也不用担心放火会惹出人命。更让我吃惊的是,刀疤男告诉我,那小店其实是小芳的棺材所化,只要一把火烧了,小芳的尸骨随着棺材化了,就再也不会害人了。
刀疤男又告诉我,他早就想灭了这个祸害。只是施诗的奶奶告诫过他,要烧了小芳的棺材和骸骨,只能借外乡人的手来完成,否则不但没作用,还会给杨家村带来无尽的灾难。
更让我打消疑虑的是,他还告诉我,要办成这事,不能故意去请外乡人来,而是要遇上一个差点被小芳害死的外乡人,由那个外乡人亲手点火才能成功。
我自然就是那个最合适的外乡人了!我彻底信了刀疤男的话,或许是因为我对施诗的奶奶十分信任和佩服的原因。
小芳果然像是看不见我们似的,仍在百般勾引那个和尚。刀疤男悄悄地转到了小店边上,把手中的油桶提高,随着他手不住抖动的动作,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很快便飘了过来。
刀疤男回到了车上,简短地催促我赶紧下手。我再也不敢怠慢,赶紧冲到小店边上,啪地一下点燃火机,扔进了小店门口的一堆稻草上。
烈焰腾地一下窜了起来,正在勾引和尚的小芳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慢慢地转向了我。
我一下子也懵了,我明明点燃的是那个小店,火又没烧着小芳,她为什么会发出如此凄惨的叫声?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小店在大火中渐渐变了样,我已经十分清楚地看到,小店慢慢变成了一具棺材的模样。
小芳虽然不在燃起的大火中,但她就像是在大火中被焚烧一般,发着凄惨的叫声,同时身上的皮肉慢慢不见,居然变成了一幅白骨。
棺材上还有一点余火时,刀疤男长长地吐了口气。他招呼我回到了车上,夸奖我干得好,终于为杨家村消灭了一个大患。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车窗外的棺材余骸,忽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为什么刀疤男的车子,除了驾驶室外,后座并没有车窗?
既然小芳的棺材能变成小店模样,那会不会这刀疤男的怪车,也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所变?
我有些结巴地问刀疤男,为什么车子后座没有车窗?刀疤男嘿嘿一声,告诉我,那是因为他跑运输的,后座为了拉货,已经被他拆除了后座椅,并把车窗也都封死了。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我在我们家乡的小镇上读高中时,也经常见到经过这样改装的车辆到学校传达室送快递。
刀疤男正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和尚。这该死的车,竟然没有反光镜。
我从车窗里探出了头,看到那个和尚孤零零地一个人仍站在路中央,仍在不念地念着佛号时,心中不禁为他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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