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进施诗的病房,就看到她妈妈小雅正握着施诗的手,抹着泪小声诉说着,就象是给快要睡着的婴儿讲故事催眠一样。
见到我急火火地推门而入,小雅脸上有些不悦,轻声埋怨道:“殷阳,医生说施诗要静养,你能不能小点声嘛!”
我再也顾不得在施诗的妈妈面前保持绅士风度了,对着小雅吼道:“伯母,你现在握着施诗的手,千万不要松开!”
小雅一楞,大概是想到我能通阴阳的缘故,脸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解释道:“伯母,今天夜里恐怕是施诗大限将至之时。我刚才见到好多鬼魂进了病房,恐怕它们都在等着吞食施诗的游散阴魂。”
小雅吓得一哆嗦,睁大了眼睛,四处观望。可她怎么会见到鬼呢?就算是我,也只看到十几团黑气在绕着施诗缓缓转动。
我看了一眼惊恐中的小雅,低声道:“伯母,我暂时还不能确定要如何救醒施诗。你用手握着施诗的手,亲情或许会迫使那些游魂野鬼一时下不了手。”
小雅脸色苍白地点点头,想到女儿即将死去,她悲伤地抽泣起来,轻轻地吻着放诗的脸。
亲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在这紧急关头,小雅的母爱竟然让施诗的三道阴魂暂时聚在了一起,进入了施诗的体内。
我吼了一声道:“伯母,你感动天地了。你对施诗再说些疼爱的话,或许她一会就醒过来。”
小雅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我,见到我很坚决地点点头,她不再犹豫,不断诉说着施诗小时候的事情。
奇迹发生了,我看到施诗垂在床边的一粒手指动了一下。我正想告诉小雅时,没想到她也看见了,居然松开了手,激动地抱着女儿痛哭起来。
可施诗的手指虽然会动了,却仍没有睁开眼。我赶紧劝阻小雅,让她把施诗放下,仍平躺在床上,握住施诗的手。
当小雅听到我说施诗的手指会动,并不是要苏醒的征兆,而是回光返照的意思时,小雅再也忍不住,单手掩面痛哭起来。
从小到大,村子里的老人过世之时,我有好几次亲眼目睹,见久病不醒的老人突然苏醒过来,不但精神大好,还嚷着饿坏了要吃东西。
天真善良的我,还以为上天眷顾,老人要奇迹般地恢复健康了时,总能看到老人的子女在悄悄抹泪,甚至悄悄派人前去请办丧事的乐队,以及到镇子上采购丧葬用品时,总觉得大惑不解。
母亲偷偷告诉我,让我不要多嘴瞎问,她说这是回光返照,是有许多鬼围着老人,要接引老人去阴司。鬼魂的阴力,让老人的体内的所有能量,在最后时刻汇聚出来,以便能和亲人作最后的道别。
当老人和亲人们见了最后一面时,老人的所有体能和精神也就耗尽,撒手西去。施诗现在的情况,应该就和母亲说的回光返照一样。
她的手指虽然能动,三道阴魂也暂时归于她体内,可围绕着她的十几团阴气,却是越来越盛。
正当我手足无措,手里捏着慧空禅师的舍利子,却不知道如何使用时,窗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车的警笛声。
不好,这应该是保安报警后,公安局的刑警赶向医院了。如果他们一到,那在简单询问过保安老和保安老赵后,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发现电梯命案的我叫去询问做笔录。
如果我说那是因为我看到了阳阳和她的鬼妈妈,警察会相信我吗?鬼神之说,警察肯定嗤之以鼻,认为是无稽之谈。
就算我最后摆脱了命案嫌疑,可警察拖住我询问的时间,也足以让施诗的阴魂给那些游魂野鬼吞食了。
情急之下,我忽然想到了‘佛由心生’这句话。这舍利子是得道高僧火化后留下的至宝,具有驱邪辟鬼的强大法力,慧空禅师虽然不是唐玄奘这样名满神州的高僧大德,可他也是从小就修行的僧人,体内最终才留下这舍利子,应该也具有强大的法力。
可要如何使用这舍利子?在紧急关头,我忽然想到佛家以心为本的说法,而不是像现代科学那样,认为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这舍利子是佛家至宝,那就应该用佛家的理论来使用。对,我若是用舍利子护住施诗的心脉,可能施诗就得救了。
我惊喜地叫了一声:“伯母,我有办法救醒施诗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管用,但我们没时间了,只能试上一试。”
小雅吃惊地看着我,随即欣喜地道:“殷阳,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只要能救活施诗,你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我举起右手,摊开掌心,露出里面的舍利子,对着小雅道:“伯母,这是高僧留下的舍利子。若是用它护住施诗的心脉,估计就能救得了施诗。”
小雅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手中的舍利子时,没想到那舍利子忽然发出了隐隐的金光。这颗舍利通体乌黑,居然能发出金光,那不是我的猜想对了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小雅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立即信了我的话。她急切地问我,如何才能用这舍利来护住施诗的心脉。
我看了一眼平躺着的施诗,洁白的衬衣上那两座高耸的山峰,心中想入非非,脸上却一本正经地道:“伯母,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把这舍利子放在施诗的胸口,就能确保她平安无事。”
小雅欣喜极了,她看了看我,估计突然明白我是一个与她家毫无关系的外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让我把这舍利放到施诗胸口,显然是不大方便。
可施诗的爸爸又代替我留在保安室中,那只有施诗的妈妈来做这事了。小雅伸出一只葱白的手臂,纤纤玉指刚碰到我手中的舍利子,舍利子上的金光忽然消失了。
舍利子上的金光一消失,病房内的黑气愈发显得浓重起来。我大惊失色,开始怀疑我这方法是不是对路。
小雅看到我脸色突变,吓了一跳,手一哆嗦,那颗舍利子又回到了我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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