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蓬莱阁时,已是亥初三刻,夜色初寂。
院中仍如她离开时的模样,安详且宁静,一轮明月悬在中庭,洒下满地清光。
秦素信步转去了某几间房,先行搜刮了一番,挖开香囊、砸碎香炉,将里头的沉香梦醉尽皆收拢了来。
这东西需得以干净的棉布裹了,以沉香木匣收着温养,放置于阴凉干燥处,方不会发散殆尽。
拿着这些珍异的奇香,秦素回了自己屋子,那装经卷的匣子便是沉香木的,里头有个夹层,却恰好用来装迷香,至于那些经卷,便压在了迷香的上一层作幌子,将来也好为自己博些名声。
秦素在屋中耽搁了片刻,出来时,手里捧着那只沉香木匣。她计算着方位行至院子的正中,将木匣搁在砖地上,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来到了一旁的耳室。
耳室里并无沉香梦醉,唯窗扇微启,山风掠进屋中,清凉而舒爽。
秦素弯了弯唇。
那榻上安睡着的女子,似也梦见了什么好事,唇角微弯,精致的眉眼映在月下,越发有种浅淡的娟秀。
秦素在榻前坐了,执着剪刀,在那张娟秀的小脸上碰了碰。
这冰凉的触感似是惊醒了那女子的好梦,她秀气的眉蹙了起来。
秦素凑在她耳边,轻声唤道:“阿葵,该醒了。”
阿葵的眼睫毛抖了抖,缓缓张开了眼睛,微有些茫然的视线往四下扫了扫,旋即便看见了坐在榻边的秦素。
“你醒了。”秦素轻笑一声,又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剪刀向她眼前晃了晃,含笑道:“别出声,躺着。”
阿葵眸中尚含着睡意,然而,当看清自己眼前晃动的剪刀时,她的脸上立刻便闪过了一丝惊恐。
“女……”她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那冰冷的金属物已飞快地贴了上她的脖颈。
她立刻瞳孔收缩,浑身如遭雷击,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颈旁传来了尖锐的触感,那又冷又利的事物,正沿着她的颈项,缓缓移向她的脸庞。
“噤声。”秦素轻笑道,剪刀的刀尖儿停在阿葵的脸上,语声并不急迫:“我就是想与你说几句话,你可莫要乱动,也免得我手滑,坏了你的相貌。”
阿葵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
然而再下一刻,冷汗忽然便渗透了她的衣衫。
她的手脚居然被缚住了!
她心中骇然,睁大了眼睛看向秦素,眸中惊恐之意愈浓,颤抖的声音如同风中轻烟,断续不成篇:“女郎……您……这是做什……什么,您是……玩……玩笑与我……”
秦素淡笑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阿葵终于完全地清醒了过来。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心底更是一片冰冷。
她居然睡得这样沉。
这不应该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此时应该已经起了身,而不是躺在榻上,直到被秦素叫醒时还头昏脑胀。
“我怎么……”她下意识地呢喃道,方一开口便猛地觉出不对,一下子收住了声音,唯有那双水润的眼睛里,飞快地划过了一丝慌乱。
秦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悠然道:“你定是很奇怪,明明此时早该醒了,却为何一直睡得这样的沉,直到我将你唤醒,是么?”
阿葵没说话,眼睛里却闪过了疑问。
“很简单,你今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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