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姑姑到了凌府还跟季白信芳打了招呼。
马姑姑扬了扬手里的信:“那边让我给翰林送个信。”
马姑姑直入了园子,直接往水榭去。
凌昭听说林嘉给他写信,也是惊讶了一下。其实他的内心中在这一瞬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但人在爱恋中,正两心相知,内心里怎会相信那些大脑的理性发出的警告。自然是压下去,还问:“她有什么事不能让你带话?”
马姑姑也知道这两个渐入佳境,还笑道:“我哪知道。”
小姑娘们常这样矫情。住在一个府里,有时候还要互相写信。写句诗写句词,夹个花夹个草的,让丫鬟传递。
其实京城的府邸没有金陵老宅这样宽绰,姐妹的院子就隔几步路,就是要写信。
凌昭久居侍郎府,也知道侄女们这些小矫情。
只到了林嘉身上就不觉得是矫情,反而欢喜,遣退了马姑姑,独自拆开的时候那唇边都是带着笑意的。
只是看了两行之后,笑意消失了……
凌昭的脸色变了。待看完,他霍然起身,大步便向外冲去!
季白信芳死死拦住他:“公子!公子!不行的!”
青天白日的。动静太大。
马姑姑说:“我去!”
她如今方晓得自己被调虎离山了,懊恼得很,带了两个师门弟子就追去了。
小宁儿跪在凌昭面前回话,声音发颤,给凌昭讲当时的情形:“就,姑娘吹了个哨子,那两个人就跳进来,姑娘不让我喊……”
凌昭问:“之前见过吗?”
小宁儿不敢瞒着,因她见着那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便想起来了,把当时街上遇到,听到他们提及张安的事说了。
凌昭知道番子的身份,因林嘉在信里都说清楚了。
她说,京中厂卫来寻她,原来她非是杜氏亲生,乃是一位封号为“淑宁”的公主之女。如今生母已经亡故,还有外祖母在世,是宫中的林太嫔。
这些她都没有瞒着。
因为凌昭明年也要回京城去,不出意外的话,大家迟早还会再见。
【九郎最知我,我一生渴望,便是有家。】
【身世尚存疑,但亲人尚在,既有能力来寻,我必得去看一看,京城是否有家。】
【只我与九郎,终非良配。】
【良配或有千万种,我自不能识尽。唯知此一种,需一方付出甚巨方能缔成姻缘者,绝非良配。】
【众口能铄金,积毁可销骨。便九郎不屑世人讥笑嘲讽,又如何对得起长辈教导,家族培育。】
【九郎欲犯此错,皆是因我。】
她觉得都是她的错。
张家败落也是她的错。
凌九郎分明端方君子,如今却要行事狂悖也是她的错。
世人眼中满身光华的探花郎不该做这样荒唐的选择。
【梅林湖畔,烟波水榭,明月君子。】
【今生得遇凌熙臣,人生足矣。】
【他日京城再见,盼闻九郎佳讯,喜高门贵女,贞淑静婉,与君齐眉。】
【金玉良缘,世人艳羡。】
【我亦无憾。】
小宁儿说着,哭了起来:“姑娘不要我了……”
凌昭面无表情,道:“别哭了,你以后跟着我。”
林嘉的信末尾,托付了小宁儿。
小宁儿做了那样的事,实有违时人对忠仆的要求,但她又救过林嘉的命。
林嘉将她托付给了凌昭。
小宁儿是知道的。林嘉走之前告诉她了。
小宁儿才更伤心。
于凌昭,她只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毫无价值。
长这么大,只有两个人真的对她好。一个病死了,一个走了。
凌昭问:“她带了什么走?”
小宁儿摇头:“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这么大一个小小的包裹。”
她伸手一比划,凌昭便知道,林嘉只带走了那个螺钿鲁班锁。
以前以为是母亲的遗物,现在看来可能是真正生母的遗物。
“什么都没带吗?”他问,声音微微喑哑。
小宁儿道:“没有。”
番子当时问有什么要带的。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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