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晃了一瞬。
少女在晃动的光影中,眯着眼,注视面前的人。
她显然有些醉了,脸上泛着潮红,眼中也含了潋滟水波,呼吸滚烫带着酒意,洒在江琮手背。
为她拭唇的手指此刻被含在口中,他已经感受到舌尖的软和牙齿的利,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的手好凉。”
对方含混不清地试图说话,因此舌头卷压上来,齿尖也不轻不重地碾。
江琮喉结滚动,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指竟然能敏感到这种地步,他几乎要因为这点触感而喘不过气。
泠琅瞧出了他的不适,但她觉得很有意思。
这个人,向来和她斤斤计较,针锋相对,怎么忽然间失掉了反抗的力气?
她缓慢眨眼,稍微用力地咬上他指尖,想在他脸上瞧出不同来。
然后,她看见江琮眼睫微颤,他凝视着她的眼神深暗得像夜色。
他用另外的手指,轻轻掐住她下巴,让她抬起脸。
有夜风吹来,将案上灯吹灭了一盏,周遭陷入暗淡。
泠琅晕乎乎地看着他,现在光线不甚明亮,她视线也有些模糊了,这让她辨不分明对面人是什么神情。
他的手被她一把拽下,她喘着气,而后直直地凑了上去,攀住他肩膀。
“夫君,”她呼吸滚烫,“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还给我剥虾,嗯?说骑马回去,也答应得爽快——”
“怎么都这么听话,在打什么算盘?”
她断断续续地质问,因为酒意上涌,口齿不甚清晰。那些带着热意的话语,落在他颈间,一路侵袭到他心底。
泠琅见他不说话,自己先得意地轻笑起来:“你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忽略对方骤然僵硬的身躯,少女自顾自道:“你妄图用怀柔政策笼络我,想让我给你更多好处。哼哼,这次在明净峰,我可让你半点没出手,就从掌门那儿打听了许多……”
“光凭你,能做到?”泠琅一把揪住他衣领,“你已经看出我想从青云会入手,打听我父亲的事了,是不是?”
她的鼻尖就在他领口,而他只能垂着眼注视她。
江琮看着她在醉中犹气势汹汹的双眼,听着她明明晕头转向也要再三重复的威胁,忽然生出一种认命般的情绪。
她满心都是报仇大计,而他脑海里全是她娇俏的眉眼,孰败孰胜,一目了然。
他自暴自弃地说:“是,我看出来了。”
泠琅冷笑连连,她又贴得更近了一些,几乎已经扑到他怀中。
“看出来了,又怎么样!”她凶巴巴地说,“我手里有你这么多把柄,你还奈何得了我?”
江琮听见自己说:“没错,我奈何不了你。”
她争强好胜,他甘拜下风。
泠琅吃吃地笑起来,她用手指点触他胸口:“知道就好。”
江琮叹了口气,他双臂一直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现在终于忍不住,想摸一摸她发顶。
于是他抬手,才举了一半就被对方捉住。
泠琅说:“干什么!”
江琮说:“没什么。”
泠琅眯着眼,笃定道:“你想暗中偷袭。”
江琮低声说:“你见过这么慢的偷袭?”
泠琅翘起唇角,说:“你是只王八,偷袭也只能这么慢,算是情有可原。”
江琮不说话,他必须要很忍耐,才不会再说些别的什么。
泠琅说:“你知道什么才能叫偷袭,我今天就教教你……”
话音未落,她表情忽地迟钝,接着别过头,小小地打了两个喷嚏。
夜风已渐凉,四面透风的楼顶更能感受寒意。江琮见她这样,侧身去拿桌角放着的布巾。
在转头的那一刹那,他听到耳边骤然靠近的风声——
以及脸侧一闪即逝的温软,还带着微微的疼。
他一僵,随即转眼看去,只见少女已经笑开,她一字一顿地说:“出其不意,才叫偷袭。”
她刚刚乘他不备,飞快地扑上来咬了一口,咬在他下颌边缘。
江琮深深地呼吸,没有责备,也没有问询。任凭她一边东倒西歪,一边喜笑颜开。
他已决定,待她清醒后,一定要添油加醋地恐吓前夜醉态,不然以后随意饮酒,后患无穷。
他平定了片刻,才重新站起,帮她把云水刀收好,又唤人来付了酒资。
妥当后,一扭头,却看见女孩儿抱着先前未喝尽的酒壶,正勉力倾倒出最后一滴。
见他望过来,她抿着唇笑:“咸丰楼的酒,确实不错。”
江琮面无表情地拿走她的酒壶:“这是丰台楼。”
泠琅指着他:“你也不错。”
江琮已经意识到,今晚的折磨还会十分漫长,他望了望月色:“我怎么不错?”
江琮走到她跟前,转过身,刚刚蹲下,身上便骤然一沉。
泠琅毫不客气地环抱住他脖子,双腿死死勾缠住腰身,她说话一定要贴得很近:“你长得不错。”
江琮觉得背后趴了一团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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