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热水汽氤氲了彼此面容,只剩眸间乌润深沉的墨,是此刻唯一分明。
夜潮短暂退去,露出月光下的海滩,干净空旷,手触上去,能感受到余波过后的绵软。
江琮贴在她耳边低声:“能证明吗?”
“……什么?”
“我的诚意,能感受到一点了?”
泠琅抿着唇别过脸,不想回答这句话。
这少有的软弱时刻引得对方低低地笑,江琮吻了吻她的头发:“还生气吗?”
泠琅有气无力地说:“气死了。”
“那,再来一遍?”
“……”
泠琅咬了他肩膀一口,闷闷地说:“你不会累吗?”
江琮抚摸着她的背:“还好。”
他语调微顿,因为女孩抬起脸,用那双乌黑的眸子看他,目光湿润而狡黠。她的手不知何时沉入暖波深处。
她看见他喉结在滚动,上面的水珠随之滑落到胸膛,最终消弭在热气中。她抿着唇笑,夸奖却很克制:“不错。”
泠琅目光从青年胸口薄肌到流畅的锁骨,最后停留在他沾了水汽与欲色的眉眼上。
他眼底一片深浓晦暗,衬着眉间那颗痣鲜明无比。
非常明显,他已经忍得很辛苦。
她手中所触碰的便是铁证,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其他动作,就像他明明可以触摸更多,却仅仅只是揽着她腰的手臂。
若在平时,她一定厌烦极了这种克制,但此时,江琮隐而不发的喘息,和起伏不定的胸膛,简直能给她带来无限乐趣。
泠琅低下头,吮上他的喉结。
她如愿感受到他身体在僵硬,而与之相对的,微微弹动了一下,渴望与雀跃,一览无余。
泠琅附到江琮耳边,她发现他耳廓已经泛红:“夫君惯会装蒜,没想到身上还是有些地方十分诚实。”
她稍稍用力,在对方闷喘的那刹吻上他的唇。
新的热度被调起,是加之先前数倍的难耐,江琮回应着这个明显是挑衅的吻,有些急切地咬上她舌尖,攀附着想往里深入。
然而下一刻,泠琅却将他推开。
“江舵主,刚刚不是很能耐吗?”
她喘着气笑:“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琮背靠着池畔,他停下来,脖颈往后仰,不住地轻喘。
他闭上眼,说:“感觉很不好。”
泠琅没有放开的打算:“说说吧。”
“说什么?”
“说你那个名字挺有趣的师父,还有你这些年有过什么动作,以及——以后究竟想如何?”
她语调尚有怨怼,然而问话一句句出口,却引得江琮睁开双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轻声说:“以后?夫人想知道这个?”
“说还是不说?”
“说,但——”
江琮垂眸,视线落在水中,他问:“要这样说吗?”
话刚讲完,他低喘一声,为对方骤然加重的手势。
少女强硬道:“废话真多。”
她凑近了威胁:“你的命根子在我手上,想保全,就事无巨细地,全部说清楚——”
全部说清楚。
江琮从没想过自己必须在这种折磨下坦白,对方丝毫不理会他的情动,只肆意妄为地挑拨玩弄,她分明在惩戒,对他而言,却是带着甜蜜的折磨。
他无法分辨这种行为的实质,他只知道已经被操纵地非常彻底。
“想先听什么?”
“从那个师父讲起吧。”
青年低声说:“我头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是和你一样的反应。”
泠琅哼了一声,见他终于有从容就范的觉悟,还是收回了手。
江琮为她挽起垂落的发,开始轻声讲述。
一个人叫张月或是王月,没什么稀奇,但若配上第五这个姓氏,便会变得十分有趣。人们会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在五月份出生,所以省事儿叫第五月。
江琮便是这么问的,在他初次得知尊师名讳的第一天。
对方笑了,抬手大力揉他头发,夸他猜得真准。
那时少年已经初步领会到剑意奥妙,他日日沉浸于此,再没有别的兴趣。
他做事很专注,尤其是在喜爱的事情上。无人花园见识了他数以万计的挥砍。寒来暑往,少年的身体像树一样抽长,剑气能挥得更远,也知晓了一些别的事。
关于他师父,关于当下的一些秘密。
第五月有时会讲一些江湖秘辛,他说青云会其实并非什么见不得光的组织,它和残忍阴暗之类的形容并无关联。
甚至,它代表着光明和凝聚,因为它一开始,是由数百名江湖义士自发组成的。
前朝末年,帝王昏聩,战乱四起,民不聊生。青云会便悄然诞生,它以行侠仗义为己任,锄强扶弱,暗中做了很多。
组织里几乎都是江湖客,他们名声不算好,也太多心计算盘,更没有什么智谋远见。
他们自认比平常百姓多一些能力,便理应多担一点责任,所以聚集在一起,为乱世做一些事。
本身,赤诚和热血,就是江湖永恒不变的主题,这没什么好奇怪。
青云会会主也是这般,他对世道有相同的憎恨,并且还拥有绝佳心智和坚定到可怕信念。他决心推翻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因此和叛将的次女合作。
次女需要力量,她要在战争中站稳脚跟,发展势力,青云会需要名头,无数个品尝了苦楚的江湖人渴望为新的秩序拼搏到底。
两个野心勃勃又疯狂无比的人达成了一致,用的当然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手段。
互相下毒,种类只有对方知道,仰仗着定时定量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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