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行事并不张扬,去定北侯府提亲一事,也未声张。
不过,这等事总瞒不了人。
徐氏很快便知道此事,心里生了一回闷气。再见到儿媳罗芷萱,神色不冷不热,说话间颇有些冷淡。
罗芷萱一心为兄长高兴,根本不在意徐氏那张冷脸。
撇开才貌家世不论,只说性情,姚若竹温柔可人,善解人意,可比那个徐二小姐强多了。
傅卓回府之后,知道此事,也颇为大舅兄高兴:“大舅兄的亲事总算定下了。”
罗芷萱笑道:“还没正式定下。得等姚家的回音。”
傅卓笑道:“大舅兄年少英才,前途无量。岳父乃礼部尚书,门风清正。这样的好亲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姚大人求之不得,怎么可能拒绝。”
罗芷萱欣然道:“说的也是。”顿了顿又问道:“对了,大哥找你没有?”
怎么没有?
前两天罗霆特意寻到他,冷着脸训了他一顿。
傅卓轻描淡写地应道:“大舅兄是来找过我,和我在茶楼里喝了杯清茶,闲聊了几句便走了。”
“大哥没揍你吧!”罗芷萱忧心忡忡。
傅卓:“……”
傅卓咳嗽一声:“我们聊得十分投机。”
罗芷萱认真叮嘱:“如果大哥说话不中听,你别放在心上。他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别和他较劲。不然,他一定会撸袖子揍你。”
傅卓:“……”
他是不是应该为娇妻的体贴感动一下?
……
顾莞宁知道这一消息,比傅家更早些。
这一日,她心情也格外的好。
太孙晚上回府,心情却略有些复杂微妙。
其实,他早有此预感。可听到消息的这一刻,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这个罗霆,竟不愿做郡马。”
衡阳郡主可是太子长女,日后太子继承大宝,衡阳郡主就是大秦公主。罗霆以后就是驸马,以后罗家子孙,也都有着尊贵的皇室血脉。
罗霆竟舍了衡阳郡主,选了姚若竹!
真是个傻小子。
太孙不自觉地将心里话说出了口,换来的是顾莞宁不满的一瞥:“罗大哥哪里傻了?他这是不贪恋权势富贵。”
还是傻嘛!
太孙心里嘀咕着,口中附和:“他的选择,确实出乎我的意料。”顿了顿又叹道:“此事衡阳还不知情。若是她知道了,我这个做兄长的,真不该怎么向她交代。”
他亲口答应了要为她做主。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
顾莞宁默然不语。
衡阳郡主是她的小姑,平日两人相处也算和睦。不过,若论亲近,自然不及自小一起长大的姚若竹。
人都是自私的。在此事上,她确实偏向姚若竹。
美梦落空的衡阳郡主,只能另外择夫婿了。
……
太孙也未拖延,当天晚上,便命人将衡阳郡主请了过来。
衡阳郡主满心忐忑地进了书房:“大哥,你叫我来,可是有好消息?”前几日,太孙邀罗霆登门一事,她当然知道。这几天,她一直满怀希冀。
面对衡阳郡主饱含期盼的双眸,太孙不由得苦笑一声:“衡阳,此次是大哥对不住你。”
衡阳郡主心里陡然一沉,笑不出来了:“大哥这么说是何意,莫非罗霆不愿娶我?”
长痛不如短痛!
太孙狠狠心,点了点头。
衡阳郡主瞬间就掉了泪:“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他不中意我?”她年轻美貌,颇有才学。身为郡主,从未仗势欺人。
为何罗霆不肯娶她?
太孙叹口气:“姻缘一事,得看缘分。想来是你和罗霆无缘……”
衡阳郡主哭道:“我不愿和亲远嫁,装病在府中养了两年。他的未婚妻病故,他守了三年。我们两个怎么会没缘分。一定是大哥弄错了……”
衡阳郡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伤心至极。
太孙心里愈不是滋味,走上前,轻拍衡阳郡主的后背:“你别哭了。这桩亲事不成,大哥一定为你挑一个更好的夫婿。”
“我不要别人。”衡阳郡主哭得更伤心了:“大哥钟情大嫂,如愿以偿地娶了她过门。哪怕这世上有更美更好的女子,大哥也是不愿娶的。在我心中也一样,无人能及得上他。”
太孙立刻道:“这世上哪里还有比阿宁更美更好的女子。”
衡阳郡主:“……”
衡阳郡主不想再和太孙说话,用袖子捂着脸,哭个不停。
太孙心中有些愧疚,耐着性子陪了许久。
此时的太孙,并未想到衡阳郡主之后会闹出许多风波来。
……
第二天,衡阳郡主便病倒了。
顾莞宁和太孙心中有数,并未说穿,只命徐沧前去为衡阳郡主看诊。
太子妃知道此事后,也未多想,倒是念叨了一回:“衡阳的病已经养好了,怎么又病倒了。我还想着,她今年已经十八岁,也该操持终身大事了。”
李侧妃十分着急,已经来求了她几回。
以太子妃的心思,其实不想操这份心。不过,她是嫡母,衡阳郡主的亲事,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她去。
太孙略一沉吟说道:“衡阳确实不小了。父王整日忙于政务,怕是无暇过问。母妃少不得要多费心。”
太子妃有些意外地看了太孙一眼。
太孙对衡阳郡主的亲事,倒是颇为上心。
没想到,顾莞宁竟也张口道:“殿下说的是。衡阳年已十八,再不出嫁,就要成老姑娘了。”
奇怪,这夫妻两个,怎么一起关心起衡阳郡主的亲事来了?
太子妃心里暗暗奇怪,口中笑着应了。
待太孙走后,太子妃便和顾莞宁一起去探望衡阳郡主。
李侧妃坐在床榻边,不停地哭泣抹泪。见到太子妃和顾莞宁,李侧妃忙擦了眼泪,起身行礼。
如今李侧妃半点小心思不敢有,彻底老实消停了。心中唯一牵挂的,便是衡阳郡主。
之前衡阳郡主得了怪病,在院子里养了两年。李侧妃不知有多着急。如今病愈了还没多久,居然又病倒了,李侧妃焉有不急之理。
衡阳郡主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俏脸苍白如纸,目光茫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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