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火从天而降,尘埃从大地之上升起,飞向天穹,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色,宛若暴雨。
一切好像都失常了,变得不同。但同触目所及的一切相比起来,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一切正常。
只是在混沌的厮杀和惨烈的斗争之中,渐渐的走向灭亡。
仅此而已。
一瞬间的恍惚中,原缘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液泼洒在了自己的面甲之上,染血的蒙纱贞女更显妖艳。
瓦尔基里伫立于尸丛之中。
这里是前线。
斗争的最前方。
「隐蔽,隐蔽一一」远方传来了嘶声竭力的呐喊声。
紧接着,震怒的焰光从天而降,贯穿了冰霜的风暴,落在大地之上,掀起了扩散的焰光,扑面而来的风暴里,原缘竭尽全力的撑起了剐刑,维持着冰风的庇佑。
可破裂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就在她的眼前,冰风之外,大地自猩红化为了焦黑,渐渐溶解,绝境之中,地狱的大群在惊恐的嘶鸣,蠕动着,迅速的化为焦炭,又自风暴的璀璨之下坍塌。
就连浑身笼罩着厚重装甲的巨蜥连带着上面的蛇人骑士都烧为了残缺的枯骨。
可不等她反应,火焰便自她的眼前开辟。
漆黑的阴影从天空之上,俯冲而下,带来了令她不寒而栗的恐怖气息。
宛若破布一般的黑袍之下,仿佛遭受了重创一样,带着一个个贯穿的裂口。可裂口之下却看不见身躯,只有一阵阵不断蠕动的雾气。
模糊的头部,渐渐浮现一颗猩红的眼瞳。
看着她。
如此饥渴。
「那是…」
原缘的眼瞳收缩。
——统治者·猎魂公!
她不假思索的报告:「雷蒙德先生,我们需要支轰——!
冰风被撕裂的哀鸣声音里,原缘已经倒飞而出。
破碎的铁片从半空之中升起,落下,染着血,践踏进泥土之中。
猎魂公已经破空而至,站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之上,黑袍下的雾气如同手掌一般的伸出,贯穿了周围的一切活物。
瞬间,吸干了所有的源质和生命。
而就在宛若骸骨一般的手掌之中,一颗破碎的眼球沾染着血浆,迅速的干瘪,干枯,化为了尘埃。
黑雾中的眼瞳微微一动,似是诧异一般。
竟然躲过了?
当他看向原缘时,却发现,她已经消失无踪。
「草草草草,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鬼——」
更后方的战壕里,林中小屋的脸色惨白,颠三倒四的骂着,猛然扯开了脚下的沉渊,将从另一头被扯进来的原缘拉出来,匆忙的检验着她的伤势。
心已经凉了一半。
面孔,脖颈,连带着胸前都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口,倘若没有甲胄的话,恐怕一照面就已经被彻底撕碎。
可现在——
那一张昔日姣好的面孔之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翻卷的裂痕,破碎,血色不断的渗出。
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
当林中小屋伸手想要检查的时候,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握住了。
「我没事。」
原缘擦去了蒙在左眼上的血色,抬起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迟滞一瞬,紧接着,血色如冰霜,冻结伤口。
林中小屋手里也没有停,拔出了一根长钉:「忍着点。」
话音未落,长钉已经贯入了她的眼眶,再度拔出的时候,便带着泉涌的血色。原本银亮的长钉之上,一片漆黑,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被小心的收起。
反手取出了注射枪,对准了她的脖颈扣动扳机,银色的药剂扩散,缓缓从面孔之上渗出,暂时的封锁了残存的源质之毒。
宛如钢铁一样,补全缺口。
只有漆黑的眼眶里一无所有,看着如此狰狞。
紧急处理,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只是短短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冲破防线的猎魂公便已经抽光了不知道多少生命和源质,咬牙,嘶鸣着,拔出了那一把钉在身上的长剑,粘稠的黑暗如血一样流出。
他还需要更多的灵魂。
冒着浓烟的太阳船调转炮口,可是周围友军太多了,根本无法覆盖式打击,只能勉强的用火力压制,提供支援。
「那个家伙,必须解决掉,不然的话,被屠杀的就是我们。」
原缘咬牙忍着阵痛,「维塔利先生呢?」
林中小屋无奈一叹,抬起手,指了指头顶的天穹。
宛如破裂的镜面一样,无数镜光映照出了一个不存在于此的黑色身影,以一己之力,抵抗着数名统治者的围攻,锁闭了大半天穹,滴水不漏。
那里的情况只会比这里更糟。
根本无暇分身。
「糟糕透顶啊。」他无奈叹息。
「只能靠我们自己解决了。」
原缘咬牙,忽然问:「血咒,还有多少?」
林中小屋沉默片刻,展开了手掌,一个个淌血的字符从虚空中显现:「十六个,牵制和援护的话绝对没有问题。」
「足够了。」
原缘想了一下,轻声呢喃着,告诉自己:「足够了……」
「等我讯号。」
她捏碎了手中的源质补剂,吸收,再度以剧刑撑起自己的身体,翻出壕沟,走向了外面。
在混乱里,她听见了身后的声音。
「喂,原缘!」
林中小屋抛过来一个东西:「小心一点!」
原缘伸手,接住了那一枚符咒,看着上面的纹路,微微一愣,旋即点头,破碎的面孔仿佛笑了起来。
「好。」
她收回视线,吹响了口哨。
呼啸的冰风之中,盗骊之魂再度***而来,撑起了瓦尔基里,奔赴战场!
诗珈古尔之赐福于此再度显现,原缘无言,再度端起了剐刑之矛,向着无穷诡异触须之中的猎魂公。
发起冲锋!
短暂的瞬间,好像整个区域都迎来了死寂,只有排山倒海一样的轰鸣自盗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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