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我顾不得此刻的小儿女之情,马上报了地址,匆匆穿上衣服,锁好门跑下楼去,过一会儿,杨宇便开着车赶到了新街这边来。
上了车,我问他怎么回事?
杨宇一脸的气愤,说老马在处理一个猥亵案,涉案的人员里面,有一个小逼崽子他爸是药材公司的老总,使了点关系,结果老马压力太大了,有些抗不住。早上提审的时候,准备让当事人和解了。没想到那个小逼崽子发疯了一般,竟然扑到老马的面前,一口咬到了他的大腿处。旁边的几个人一阵忙乱,终于把那小子给扯开制住了,问老马怎么样?老马说咬一口算啥子,就出了一点血,没事。
结果九点钟的时候,老马在办公室晕倒,他手下的兄弟送他到医院,发现整个被咬的大腿处,一片黑肿,畸形得不成样子。医院当时看了,就说是病毒感染,问是什么病毒呢,也讲不清楚,只是说已经入骨髓了,来不及送市医院了,唯有截肢——当然,截肢也不一定会保住性命。
他没有办法了,只有求助我。
晋平县城很小,新街到县人民医院只有五分钟的车程。杨宇刚讲完车子就进了医院,我们匆匆赶往急救室,只见马海波那个在二中当老师的妻子和他9岁大的女儿都在门口,与一个白口罩医师交谈着,旁边站了一圈人,都是马海波的手下。
见到我和杨宇走过来,一群人全部都围了上来,纷纷跟我打招呼,马海波的妻子也带着女儿走过来,一脸的泪水,拉着我的手说陆左兄弟,你可一定要帮一帮你马哥啊。他要去了,我们娘儿俩可怎么活啊?
她女儿也紧紧抱着我的腿,哭着喊陆叔叔,救救我爸爸……
我摩挲着小女孩的头,然后双手抱拳给众人说道:“老马是我陆左的铁哥们,能帮的,我义不容辞。救人要紧,就不跟大伙儿废话了,一会儿再说吧。”我推开马海波女儿,往急救室走去,那个白大褂拦着我,说你是什么人?急救室哪里能够说进就进的?开什么玩笑!
杨宇笑嘻嘻地拉住了医师,说这个人是我们晋平县最厉害的医者,你别挡着路了。
我走进病房,里面还有两个护士在,我让两个认识的警察把她们全部赶出去,很抱歉地双手合十,然后将急救室给关上。走到手术台前面来,只见马海波面如金箔,牙齿一直在打颤。掀开白色的床单,只见他右边的大腿处局部肿胀得如同西瓜一般,那一排牙印被撑得大大的,皮肤薄而亮,透着一股子黑色,不断地有黑红色的浓浆从牙印破口处,流了出来。
这只腿与左腿相比,尤其让人触目惊心。
杨宇跟我说是一个小屁孩子给咬的,我有些不信,依这种离奇的病情,莫说是小孩子,便是一条眼镜王蛇,都不可能变成这般模样。当然,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双手合十,清声朗诵道:“有请金蚕蛊大人现身……”肥虫子十分给面子地出现,很自觉地附在了马海波的右腿伤口处,然后开始吮吸着那黏稠如浆的脓血,咕嘟咕嘟,这家伙喝得那叫一个畅快。
我扭过头去不看,心中一阵恶心。
不过,看来马海波这病,倒是跟金蚕蛊的专业还算对口。
肥虫子足足吸了有十分钟,那肿胀如西瓜的大腿方才消了肿。它也并不好受,飞到了手术台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广口烧杯旁,憋着肚子,往里面吐。有一种如同鼻涕一样的清亮粘液从它的嘴里流出来,很臭,如同死去的蟑螂尸体。看来马海波中的这毒,连毒中饕餮的金蚕蛊,都不屑于吃。
肥虫子吐完,又回到马海波的身上,这次是钻进了大腿里,游来游去,吸毒,也疏通筋脉。
吸完吐,吐完吸,如此反复三次,直到那广口烧杯500ml的界限将满未满,马海波的腿才消肿,脸上气色也好转一些,呼吸均匀。肥虫子却累得够呛,也许是不喜欢烧杯中的毒素,小东西显然并不乐意做这事儿,完成之后,疲倦地返回了我的身体里,深藏功与名。
我将桌子上的烧杯拿起来,感觉到杯壁温热,但是却传导出一种让人生寒的感觉。
我立刻有一种感觉,这毒,跟矮骡子有着强烈的关联。虽然矮骡子无毒,但是既然已经有害鸹出现在罗福安的病房中,那么其他的鬼东西,是不是也会随之出现呢?那个小孩子,只怕是被脏东西附了身。我心中有些方向了,如果不能够将这一批卷土重来的矮骡子直接打趴灭绝,只怕我们后面的日子会更难过。
要不然,让所有的当事人都远离晋平,远离这十万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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