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问话,刘学道回转过身来,看着杂毛小道,眼神里面,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这情绪,不知道是欣赏,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反正有一种难言的东西在里面。这茅山两代人,隔着一米的距离,眼瞪眼,互看着,然后这个矮个儿老道士将快要跌倒的徐修眉抻了抻,眉头皱起,淡淡地说道:“是谁,很重要么?”
杂毛小道眼睛发亮,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对于我来说,等同救命之恩,所以十分重要。
刘学道那似乎僵直的脸上,开始流露出了微笑来。
这个老头子居然也会开玩笑:“是么?那么,那我还是不告诉你为好……哈哈!”他见到杂毛小道露出了十分失望的表情,感觉甚为快意,摇头晃脑地扬长而去,口中还用金陵口音高歌曰:“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此歌乃《红楼梦》中那跛足疯道人所念,名为《好了歌》,词中的悲愤和无奈,正好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这歌声并不动听,仿若苍凉的呐喊,有一种信天游的感觉,然后这身影渐渐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了山坡尽头。
刘学道的离去,让我们的心中,莫名地多了一些惆怅——即使他在此之前,还是我们的敌人,而且将我们弄得伤痕累累。我们的伤感,或许还是延续于火娃的离去。
这个小虫子,跟肥虫子一个德性,不过似乎更加暴躁些,平日里还不觉得,但是当它飞入了那黝黑的山洞中,我的心中,就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总之就是心烦意乱。
苗疆小伙伴里面,从此就少了一位可以帮忙看包,随时准备毁尸灭迹的沙僧似人物。
唉,火娃啊火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喇嘛江白等人并没有离开,他们似乎有一种秘密传递消息的法门,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又来了二十几人,有穿着红色喇嘛袍的僧人,也有一些普通藏民,其中最醒目的一个人,竟然是带着古怪面具的家伙。这个人,浑身死气缭绕,不过看着,又不像是修行者。
待喇嘛们上前过去交流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居然是一个天葬师。
除了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喇嘛离开,去督办追踪邪灵教右使的相关事宜外,其余人等,并不着急离开,而是开始利用附近的石块,堆砌出一个简陋的天葬台来。
藏传佛教认为,人死后,灵魂和尸体不是一起脱离这个世界的,灵魂还有一个“中阴”状态。一般需要停尸三至五日,除了设灵堂、祭台、燃酥油灯,祭献各种食品外,还要另请僧人,从早到晚地诵念《度亡经》经,来超度亡者的灵魂。
不过此刻的革日巴上师之死,情况似乎有一些特殊,几个喇嘛围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发生。我并不解其意,只是和杂毛小道、朵朵、小妖、鬼妖婆婆、虎皮猫大人等一干闲杂人等,盘腿而坐在了岩洞口,然后等待着相关的程序进行。
因为是我们所不熟悉的天葬,而且周边有这么多职业的宗教人士,所以也轮不到我们插手。
来人中带来了作法事所需要的相关材料,我看见那头剑脊鳄龙腹中被掏空,接着被十几人喊着号子,拉到了天葬台之上,横陈躺着,然后那个身穿黑衣、脸戴面具的天葬师开始在众位喇嘛的经文中做起了扶乩一般的舞蹈,神经质地抽动了十几分钟后,将这死去的革日巴上师,剥个精光,然后在他的背脊之上,划伤了一个晦涩难懂的宗教图案。
这个图案的主体,其实就是个“卍”字,至于其他的,我们便不是很明了了。
再此之后,剖腹、取脏、切肉、剥去头皮、割掉头颅,骨头用石头砸碎并拌以糌粑,肉切成小块放置一旁……一切都跟我往日了解到的过程,一般无二。
眼看着之前还和我们并肩作战的革日巴上师,被剁了个稀碎,那场面让我们十分惊讶。虽然很早就知道了天葬的风俗,但是他们这般对待尸体,倒是让我有一种感同身受的代入感,觉得自己仿佛也被分成了无数的碎肉,那种沉重的心里压力,让我们话语也在胸膛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很快,这一切完成之后,原本属于革日巴上师的碎肉,被全数填充到了剑脊鳄龙掏空了的肚子里。
他们的这种做法,也让我十分惊异,要知道,为了表示自己的灵魂纯净,一般是不会把死者跟这般妖物,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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