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能感觉到现在出列的这个清水一心明显比之前那个少年要厉害很多。
既然是首席,那么应该就是道场里仅次于菅原左卫门的人了,修习示源真解流应该也有一定年头了,正好更方便展示流派技艺。
实际上清水一心早在菅原左卫门还未开设朱雀馆的时候就跟在后者身边了,修炼超过十年,得到了示源真解流的免许皆传,现在在道场代师授课,就连菅原左卫门也没有必胜他的把握。
然而现在清水一心站在张恒的面前,神色却是比面对自己的师父时还要凝重。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无论哪种运动,进攻方总是比防守方要占优势的,常言有道,守久必失,然而张恒就站在原地,连脚步都不动一下,轻描淡写的就将对面的攻击悉数化解,就算小山明心流是重视防守的流派,也不可能轻松到这种程度。
因此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双方的实力差距比表面上展现出来的还要大。
清水一心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压力,他这一战可是背负着道场的荣誉,向对方一鞠躬,拔出了木刀,沉声道。
“请指教。”
…………
一刻钟后张恒拿到了传说中的三池典太光世铸刀,顺便也观赏了一下示源真解流的技艺,与之相对的是另一边的清水一心,他现在满头大汗,看起来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而且眼神惊惧不定,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依旧奈何不了对面那个家伙。
他甚至感觉自己和之前上场的那个师弟也差不了多少,不管什么招式都没法攻破对方的防御。
这个名为小山明心流的流派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为什么门下的弟子会这么厉害?
清水一心在朱雀馆一直是大家公认的老重持成者,不管发生什么大事都能面不改色,大家都说只要有清水在,就算天塌下来也不需要担心。
然而和张恒战到最后清水一心的心真的乱了,那种真的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越打越沮丧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就好像自己这些年的所学都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实际上他的实力还不错,两人一交上手张恒就能感觉到清水一心比山田恐怕还要强上一些,而这个强调勇势的示源真解流也颇有意思,尤其是他们的居合术,据说融合了近理三教流居和以及双流居和。
张恒和清水一心战斗过一段时间后已经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力量和速度,但是没想到清水一心在用出居合术的那一刹那竟然爆发出了远超平均水准的一刀。
虽然依旧被张恒举刀挡下,但这种突破自身上限的技能,让他颇感兴趣。
而在击败清水一心后张恒原本以为接下来自己会面对菅原左卫门这个朱雀馆的终极boss,但是没想到菅原左卫门之后却是压根儿没有露面,只是派人送来了自己的配刀,这其中显然已经包含了服软的意思。
张恒并不了解朱雀馆内部的情况,清水一心这个首席和菅原左卫门这个场主的实力在伯仲之间,清水一心败的这么彻底,菅原左卫门当然不会再专门跑来怒送一波,所以干脆直接把刀给了张恒。
而张恒果然也信守诺言,借到刀又见识过示源真解流后就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了,也没有再放什么狂言大话,倒是让清水一心稍稍松了口气。
他离开一片死寂的道场,起身来到老师的书房里,菅原左卫门正在练字,听到有人敲门喊了声进来,也没有抬头。
于是清水一心就恭敬站在一边,直到老师写满一页纸,放下笔来,叹了口气。
清水一心才低头内疚道,“弟子惭愧,不是那人的对手,把老师心爱的宝刀也输给了人家。”
“无妨,”菅原左卫门道,“这个世界上总有天才存在,除了刀圣宫本武藏,谁又能永远不败呢,你老师我面对芹泽鸭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等他死后才敢在京都开设朱雀馆,一把刀而已,更何况人家只说借,又不是抢走不还了,他爱看多久就看多久吧。”
“都怪弟子学艺不精,”清水一心神色黯然,“现在本是道场最好的发展时机,结果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还被大家都看到了,我败的,我败的实在是……”
“慌什么,”菅原左卫门冷笑了一声,“你真以为这个阿部勇太只来找我们借刀吗?看着吧,这事情只是个开始,京都藏有名刀的可不只有我们朱雀馆,这家伙搞不好就是下一个宫本武藏,京都有的乱了。”
清水一心猛地抬起头来,神色惊愕,他没想到老师对这个阿部勇太的评价竟然这么高,可是老师明明没有看到这场对决。
似乎看出他心中在想什么菅原左卫门摇了摇头,“你跟我的时间最久,资质也最好,当然我最看重的还是你的心性,能让你的心乱成这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实力我大致也能猜出来,戒骄戒躁是必须的,但是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实力并不差,只是对方太强而已,不过这对你同样来说也是个机遇,大家都说我游历各地,汲取各家所长最后创出了示源真解流,但实际上让我受益最大还是给芹泽鸭陪练的时候,他给我的巨大压力逼迫我把之前学的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给融合在一起,悟出示源真解流……你也一样,好好想想这一战,如果你能找出身上的不足,未必不能更进一步,去吧,朱雀馆的明天还要靠你。”
清水一心闻言又行了一礼,躬身退出了书房,临走前他还听到菅原左卫门嘟囔着,“小山明心流,小山明心流……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了呢。”
而另一边的张恒挑了一家道场却感觉自己还没怎么出汗,再加上天色尚早,他索性又去拜访了另一家道场,之后拐到市集上的四文屋买了点荞麦面关东煮和小山茜心念了很久的烤糯米团子,这才慢慢悠悠的走回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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