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是温柔的,它的温柔洒落在城市里的每一处,带来暖暖的光。
可此时,病房里,光是柔和的,把这里面的一切都照亮,但这里面的气息却没有半点温柔,相反的,它是剑拔弩张。
托尼站在病床里,看着前方靠在床头的人。
他目光冷冷,那愤怒燃烧的火焰此时全部变成了冰块,能把人冻死。
可面对着这样的目光,湛廉时并没有什么情绪,他看着托尼,目光落在他这一张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的脸上,然后往下,落在他皱巴的完全没有往日整洁的衬衫长裤上。
他看着视线里的人,把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个遍,包括目光停在了他沾着泥巴的皮鞋,以及托尼明显长长放飞的头发上。
“胖了。”
他说。
目光落在托尼脸上,这张脸虽潦草不少,但他的眼睛却更亮了。
托尼听见这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两个字,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大步冲过去,一把抓住湛廉时的肩,对他吼:“你当自己是救世主吗?还是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
“我告诉你,湛廉时,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他妈的神经病!”
“你知不知道,神经病!!!”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能吼破人耳膜,湛廉时把他推开了。
他面上的淡漠也终于有了点不一样,那是不悦。
托尼被推的后退几步,他看着那明显不悦的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就是这样,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看不到别人的真心,看不到别人的付出,所以活该你受罪!”
“活该林帘现在陪着韩在行,而不是陪着你!”
“你说你有什么用?”
“一个女人你都得不到,你湛廉时算什么!”
“呵呵,算什么……”
托尼指着床上的人,又笑又气,那手指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笑的。
别说他说这些话心狠,那坐在病床上的人更心狠。
全世界,没有比他湛廉时更心狠的了!
湛廉时眸凝,然后收缩,他把书合上放床头柜,双手交叉落在被子上,身体放松。
就好似他坐在盛世大楼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沙发里,一身的强大内敛。
他看着托尼,面上的不悦不见,有的是平静的海面,把所有都容纳。
好的,坏的。
“呵呵,不说话了?”
“我说对了是吧?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自我堕落,不管不顾,以为牺牲小我就能成全大我。”
“你说说你,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这么良善?”
“你是不是觉得感动得不得了?”
“全世界都得感谢你?”
“我告诉你,不可能!”
“没有人会感激你,没有人会觉得你好,更没有人需要你的付出,林帘更是不需要!”
“你所认为的那些都是你认为,不是她认为,你以为她需要的,只是你所以为,不是她真正的需要,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枉顾!”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托尼说到后面气的双手叉腰,面红耳赤,配上他现在的这一身行头,很是凶恶。
但细看,却有些滑稽。
说着这些伤人的话,那么的气急败坏,不过是担心在乎。
仅此而已。
他不是付乘,不是他的家人,更不是他的亲人。
他只是他的朋友,多年的朋友。
这样的时候,没有谁比他更合适对他说这些刺心的话。
湛廉时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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