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覆万里,大雪封锦天。
张楚光着膀子站在雪地中,手持一柄竹刀,一刀一刀的劈砍着一节木桩。
木桩是常用来的做大船桅杆的百年铁木,一人高、腰身粗,深埋进地下,真刀子劈上去,都不能留下多深的刀印。
竹刀是以近百根细篾绞成的,浸泡了桐油,坚韧似的藤鞭,每一刀劈出去,尖锐的破空声都像极了鞭花。
无锋的竹刀,劈砍到铁刀都难留下多深刀印的铁木桩上,却砍的木屑纷飞。
“五百六十七!”
“五百六十八!”
“五百六十九……”
张楚一刀一刀的数着,声音铿锵有力,不像是计数,反像是在鼓励自己。
七百刀后。
他双手掌心今日才磨出来的血泡,又磨破了。
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到了白雪上,红得刺眼、红得妖异。
疼得他只想把竹刀塞进灶堂,一辈子都再也不要看见这个破玩意才好。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惯着自己。
他拧着两条剑眉,越发用力的握住了刀柄,越发用力的挥刀。
心头怒吼着:疼吧!
使劲儿疼!
有种疼死老子!
疼不死老子,老子就能变得更加强大!
“七百二十一!”
“七百二十二!”
“七百二十三!”
心疼儿子的张氏,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异样,第三次披着棉衣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脚边的血迹。
“楚儿,歇一会儿吧,你在流血……”
张楚头也不回的大声说:“娘,我没事儿,外边冷,您别出来,我再练会儿,就进去歇息。”
张氏拿儿子没办法,只能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儿子,希望他早些结束,回屋烤烤火。
逆来顺受了一辈子的老夫人不明白。
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要这样苛待自己。
明明日子都已经好起来了啊?
又不愁吃。
又不吃穿。
天冷了还烧得起炭。
为什么日子好了,儿子反倒过得比以前更苦了?
……
十天前,张楚持刀站桩站满一个月,去寻梁无锋。
梁无锋给了他一本刀谱,让停了莽牛劲和黑虎拳,每天照着刀谱劈木桩,以刀练劲。
刀刀需耗血气。
刀刀必尽全力。
能劈多少刀,就劈多少刀。
第一天,张楚用铁刀,劈了一百三十六刀。
双手鲜血淋漓,铁刀崩断四口。
第二天,张楚换木刀,劈了两百一十四刀。
扭伤手腕,铁刀崩断二十七柄。
第三天,张楚换竹刀,劈了四百二十八刀。
双臂肿如大腿,竹刀崩断三柄。
第四天,张楚劈了七百五十一刀。
血气耗尽,难以为继……
第五天,张楚劈了九百六十九刀。
血气掌控,突破九成,以竹刀,一刀斩开木桩!
今天是第十天!
张楚想要消耗大半气血,寻找突破血气掌控十成的窍门!
血气掌握十成,很难!
比血气掌握从一成突破到九成加起来,还要难!
血气又不是手脚,想用多大力道就用多大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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