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镇今日一大早就被一股子浓烈的喜庆氛围所笼罩。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唢呐锣鼓吹吹打打。
烟花爆竹噼里啪啦。
声光影都在极力渲染、烘托着喜庆的氛围。
这是告慰先祖的大日子。
亦是四散飘零的血脉相聚之日。
还是相互攀比、互相装比的大日子。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嘛!
所以。
别问。
问就是喜庆。
问就是高兴。
问就是快乐。
当然,这影响不到即将成为破坏大环境那个人的张楚。
他这会儿坐在一座鹤立鸡群的三层阁楼上,一边嗑着大刘不知从哪儿顺来的葵花籽,一边悠然的透过窗扉望着百十来米外的萧家祠堂。
在他的眼里,今天不是什么萧家祭祖团圆的大日子。
而是骡子登台唱主角的大日子。
他是最后一道保险。
也是唯一的观众。
他很喜欢这个定位。
清晨的薄雾,在渐渐浓烈的阳光下一点一点的消散。
冷清的萧家祠堂,也一点一点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萧姓族人填充满。
黑压压的人群。
一颗一颗攒动的人头。
巨大、低沉而模糊的轰鸣声。
场面微微壮观。
“咚。”
一声聒噪的铜锣,将好似千万只鸡鸭咯咯咯、呱呱呱交织而成的轰鸣声压下去,一个扯着喉咙拼命大喊的声音在萧家镇的上空荡开:“肃静,大典开始!”
轰鸣声消失。
连凌乱的会场似乎都变得有序多了。
几名身穿朱红色与绿色公服的官衣,按照官服所代表的官阶品级,簇拥着一名身穿金红双色拼接富贵锦袍的威严中年男子,一步一步登上祠堂外的台阶。
今日天气好。
张楚的视力也好。
一眼就看那名威严中年男子左边面颊的颧骨处,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眉眼也与当年梁重霄出事前后在牛羊市场出现的那个陌生人,一无二致。
他慢慢挑起嘴角,低言细语道:“初次见面,在下张楚,家师梁重霄……“
……
祭祖大典的过程,乏善可陈。
无外乎磕头、再磕头,使劲儿磕头。
进香、进好香、再高香。
中间穿插几个类似于年终总结、来年工作展望、优秀先进表彰,以及几个没有任何意义,只为了让整个大典看上去更有逼格的神神叨叨环节,一台二十八线乡村歌舞晚会,都办得比他们有声色。
张楚看得昏昏欲睡。
与会者们倒是大都全情投入,好像真的通过嗑头、进香,感受到了祖先们的关爱。
整个祭祖大典,从日出开始,一直持续到了接近晌午时分,终于在又一声铜锣中宣告结束。
接下来,就是期盼已久、老少咸宜的流水席场面了!
就在铜锣声敲响的一瞬间,一大群整装待发许久的健壮妇女,抬着一张张四方桌冲进祠堂外的空地。
同一时间,空气中弥漫出葱姜蒜炝锅的鲜美味道。
张楚的瞌睡都行了。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肃穆的祭祖大典会场,就变成了流水席现场。
席开一百桌。
每一桌都围得满满当当。
更可怕的是,据张楚目测,旁边该有超过两倍的人数,在一旁候着第二轮乃至第三轮酒席。
这种大场面,张楚真没见过……
他们开始上菜。
整只的红烧蹄髈。
整只的糖醋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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