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牢里走出来,张楚心头还一片茫然。
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急着杀萧近山,要留待风云楼的刑讯高手确认他所说的信息,都是真实可靠的之后,再杀。
虽然直觉告诉他,萧近山说的都是真话。
小老头修的就是寒冰真气?
这个事情咋一听,似乎像是天方夜谭。
但张楚仔细回想过之后,才发现这其实是有可能的。
因为对小老头的很多信息,其实都是福伯告诉他的只鳞片羽,他再加以整理推导,得出来的。
而福伯,也都是在小老头那看到什么,或者听来一言半语,连蒙带猜的还原事情经过。
一句意义明确的话,转过几次口后,含义和语气都可能会发生重大变化。
像他们这样连蒙带猜+连蒙带猜的组合,推导出来的经过如果还能接近事实的真相,那才真是见鬼了……
难道怪梁重霄宁可把一切都带进棺材里,也肯定告诉他,也不可能教他吗?
张楚觉得自己还是理解那个干巴小老头的。
他不也固执的给张若拙起了一个张太平的小名吗?
现在的问题是,小老头修得是寒冰真气,那他晚年寒气入髓、常常半夜浑身结冰,就不太可能是被敌所伤,很大几率是真气反噬所致……
这样一来,再想查那九坛药酒的来历,就很困难了。
因为他无法确定,小老头制那九坛药酒,到底是为了缓解真气反噬的症状,还是为了化去自身的寒冰真气。
当年他见着小老头时,小老头就已经是个连血气都无法外放,比普通老者还要畏寒的小老头了……
他站在阳光下,仰头直视柔和的太阳。
他早就预料到,此次封狼郡之行,可能不会有太大收获。
但事实上总比预料更加残酷。
这哪里是不会有太大收获。
而是压根就一无所获。
再想到自身越来越恶劣的情况,张楚又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总是在叹气。
是自己已经花光了所有好运气?
还是人生本就是如此艰难?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会有时,是何时?
……
是夜。
张楚照例盘膝打坐,平心静气去控制盘踞在他体内的火气。
照例在血气被火气吞噬得七七八八后,从入定的状态中退出来。
不经意间,又经历了一次失败。
但对张楚而言,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还没有麻木。
他只是已经强大到足以忽略这种微小的失败。
他睁开,正准备开口让大刘给他取人参来,却看到烛火旁坐了一个人。
一个从未见过的气海大豪。
一个身形精悍,手长脚长的黑衣中年人。
张楚心头猛然一跳。
黑衣中年人也发现他已经从入定中醒来,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张楚的紧张,只维持了片刻,就渐渐淡然处之了。
他能战六品。
但他不是气海。
他看不透这个黑衣中年人是几品。
但能无声无息的摸进他的卧房,至少也是五品。
也就是说,他很大几率打不过这个人。
嗯,这或许是句话废话。
这个人如果自忖打不过他,方才他处于深层次入定之时,就已经下手了,哪还会等他醒来?
既然敢大刺刺的坐在房内等他醒来,那自是心有所持!
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
萧近山能体面的直视死亡。
他张楚当然也能。
“我外边的弟兄呢?”
他没有试图做什么小动作来改变他现在的处境,淡淡的问道。
“还守在外边,放心,还活着。”
黑衣中年人淡淡的说道,语气倒有几分心平气和之意,只可惜,嘶哑、破碎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好人。
张楚心下略略一松,颔首道:“多谢。”
“何必谢我,我不是来杀人的。”
黑衣中年人摇头,不待张楚说,又道:“你的修行,出岔子了?”
张楚眉头一跳,不动声色的说:“是吗?我的修行出了岔子,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黑衣中年人看着他,忽然一笑,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初次见面,我叫梁源长。”
这名儿张楚有印象,好像在哪儿听过。
心下略一回忆,记起来好像是在孟小君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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