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加州还是很冷,尤其是阴天。
从小被教育要尊师重教的李家明,将驱车一个多小时赶到自己这的老师迎进生了壁炉的客厅,又接过佣人端来咖啡双手递给老师,还特意加了两块柴把炉火生大一点。
教授的来意虽然在电话里没说,但他能猜到几分。虽然穆尼的论文被mit网站以极快的速度撤回,只限于学界很少人知晓,但迟早会被更多的人知道,因为发表了雷同论文的自己名气太大。如今穆尼死了,事情就可以尘埃落定,这一理论带来的衍生品归属就变得很重要,谁让他是商学院的院长呢?
远道而来的斯宾塞教授接过咖啡,等学生把炉火生旺,也没说起来意,反而说起他的往事。出身中产阶级,靠自己偿还学贷,一步一步往上走,终于有了今天的一点小成就,而且还获得过诺贝尔奖提名。可前面的事都是一笔带过,重点是他如何指导一批批学生,赞扬他们的能力和品德。
错了!自己搞错了!
李家明本能得觉得大事不好,很可能是沃顿或托尼哪做得不周全,被人找到了漏洞。
“ey是我以前的学生,我对他很了解。作为从社会最底层奋斗出来的学生,都会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成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
李家明当然明白,却不好说明白还是不明白。当老师的人,都对优秀学生有好感,乐于多多栽培,穆尼的本科是在斯坦福念的,连读托马斯教授的博士生都是他推荐的。可这话不好接,虽然脏活不是他干的,但受益的却是他。
犹豫片刻,李家明迟疑道:“教授,您这让我很为难。”
当然为难,将荣誉与人分享,换谁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特意来一趟的斯宾塞教授暗松了口气,李家明猜测得没有错,他相信穆尼没有撒谎,也想帮助以前的学生洗去剽窃的嫌疑,但这一切的关键都在李家明手里。听说过某一构想,抢先发表论文去证明,这不算剽窃,可如果在对方那看到了类似的东西,再偷过来加工,那就是事实上的剽窃。
穆尼和李家明的关系非浅,以前经常与李家明交流、度假之类的,谁能证明他没在李家明这看过些什么?要知道,穆尼是研究合理预期的,并不研究新兴经济,也没有发表过相关的论文。突然一下,他提出了与李家明类似的理论,而且时间极其相近,这如何不让人生疑?
可是,斯宾塞教授需要穆尼是清白的,穆尼的博士导师是托马斯,并且做过托马斯教授三年的助理。换句话说,斯宾塞教授需要托马斯教授的帮助。
去年托马斯教授获得了诺贝尔奖金,这个奖名至实归;斯宾塞教授也是公认的这个奖的未来获得者,但毕竟还没拿到。托马斯教授虽然人缘不好,创立‘合理预期学派’近二十年后才获奖,但他毕竟创立了一个学派。如果斯宾塞能获得对方的支持,加上自己的阵营,以及邻近的旧金山学派支持,很有可能在未来几年内获奖;而不是象托马斯那样,要等到大家都觉得再不给他,就说不过去的地步。
陪着老师喝蓝山咖啡的李家明,暗恼托尼的工作没有做细,也没把学术圈里的复杂关系搞清楚。
操,学术圈里山头林立,作为一个学派的创始人如何不维护成员的利益?别说这件事有推敲之处,即使是铁板钉钉,托马斯教授也会最他最大的努力,去挽回他学生的声誉!斯宾塞教授肯定就是被他托请了,才来自己这当说客的。
不行,这事不能按托尼、沃顿的路子干了,虽然他们干得天衣无缝,但万一有漏洞呢?托尼连斯宾塞教授的真实反应都没搞清楚,鬼知道他是不是把活干周全了。
等老师又明里暗里说了说,李家明心里的一座雕像崩塌了,觉得以前崇敬的教授变得非常陌生。这也是一介凡人,到了事关切身利益的时候,一样可以低下骄傲的头颅。
五味杂陈的李家明暗叹了一声,还是主动道:“教授,我刚听说了穆尼的事,我很抱歉。我妹妹在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学习,为了庆祝她的生日,我在爱琴海买了个小岛送给她当生日礼物,所以托尼他们才没联系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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