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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听他说话调理分明,对山寨事务极其熟悉,对陌生人的观察也很有见地,比起一般的读书人都要好,心里已经有所意动。
稍稍沉吟一阵,洒笑道:“收留你倒是可以,但我为什么要收留你呢?”
宋文则精神一振,正容道:“岳掌门如收留我,这条老命也就卖给华山了。”
“小老儿虽不会武,但书还是读了三十年,教个小子识字什么的还是可以,记账算数也凑合,我十几年来转悠在这关中大地,对各个行当也还算熟悉,相信岳掌门总能用上一二。”
岳不群点点头,这样一个孤老,不过是想在华山养老罢了,却是可以尽情使用。
“嗯,那就跟着,上了华山,可就生是华山人,死是华山鬼了,如有异心,就不是三刀六洞这么简单了。”
宋文则一听,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谢掌门收留,我无儿无女,无亲无故,进了华山,就生做华山人,死在华山上。”
“你这是找我们华山养老送终来着。”黄不韬不满道。
“不就加双筷子的事,小老儿吃得不多。”宋文则笑嘻嘻道。
“好了,下山吧!”岳不群挥手道。
“掌门且慢。”
宋文则忙阻止道:“在山寨没找到什么银子吧?山寨的银子都藏在外面。”
“哦!你这老儿知道在哪里?”黄不韬好奇道。
“当然,还是我找的地,两个憨货哪会想到这些。”
“你说,银子都在哪里?有多少?”
“嘿,地方你绝对想不到。这三年了,每年都能收个三五千的,山寨里除了吃喝,用度并不大,大部分都藏在那里了。”宋文则说着,带着大伙向山外走去。
走到山口,就要出山时,宋文则指着旁边一座山道,“翻过这山谷,钱就藏在里面的一个小山沟里。”那山虽在山口旁边,却无路通行,需翻山过去。
岳不群让黄不韬带几个人跟宋文则去取银子,其他人等在路边休息等候。
不过小半个时辰,黄不韬带着众人噗呲噗呲扛了七八个木箱子回来,大声道:“这老小子真是鸡贼,银子就藏在小山谷的一片藤蔓下的小洞里,外边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是灯下黑,谁能想到银子会在眼皮底下。”宋文则得意道。
岳不群轻轻一笑,挥手让众人出山。
……
一连几日,岳不群流连在西安,这时已是剿灭鸡公山后十日了。
大雁塔、小雁塔、碑林等逛了个遍,与后世不同,现在的这些建筑都风化极为严重,远没有后世那么精致亮丽。
这一日逛到大明宫遗址,却见农田处处,炊烟袅袅,俨然农村,如不是横竖规整的基座仍在,实不敢相信这就是八百年前的地球最高权力中心所在,沧海桑田,令人唏嘘。
感叹一番,掉头向北,沿着渭河慢慢前行。
渭河水质浑浊,岸边却绿树成荫,倒是休闲好去处,可惜天色已晚,不能到下游去领略一番泾渭分明的盛景。
正行走间,忽听到前方传来哭喊叫骂及刀剑碰撞之声,岳不群转头吩咐:“去看看。”
李易根持剑纵越,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见四五个汉子,正围攻一个小胖子。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旁边地上躺着四五个人,鲜血直趟,眼看是不能活了。
一个汉子手中抓着个哭喊的少女,正与旁边三个汉子调笑。
“大牙,一个小胖子你都废这么大工夫,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了。”三人哈哈大笑。
那叫大牙的咒骂一声,加重力气砍杀,但小胖子双眼通红,已陷入疯狂,胡乱挥舞着腰刀,那大牙一时竟近不了身。
李易根轻身蹑脚靠了过去,手中长剑一闪,刺死抓着少女的汉子,旁边三人一看,怒吼一声,挥刀砍来,李易根挥剑挡住三人长刀,箭步前冲,一个突刺,刺入中间汉子的喉咙。
不过片刻,就死去两个同伙,剩余两个汉子知道碰到了高手,心中大惧,转头就跑。
李易根一个纵身跃到那大牙身后,一剑刺入他的心脏,也不回头,向逃跑的两人追去。
不过七八步,追上一人,那人见李易根追近,反身一刀劈来,李易根轻轻一侧身,横剑一抹,割开了那人喉管。
回头看最后一人,已跑出十几步,也懒得追击,反手握剑用力一掷,一道剑光掠过,把那汉子钉在地上。
写来虽长,不过几个眨眼功夫,五个强人就已授首,那小胖子兀自挥舞着腰刀,一会儿才醒觉过来,站在那儿呆呆看着伏尸的强人。
那被救下的少女倒先清醒过来,扑到旁边一个老妇人身上,哭喊道:“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弟弟,你快来看看娘亲。”
小胖子看看上前的众人,也走到老妇人身边痛哭。
哭了一阵,小胖子心绪稍微平静,走到李易根身前,跪下磕头道:“谢谢大叔救命之恩。”
李易根扶起小胖子,回头看看站在旁边的岳不群,道:“小兄弟不必多礼,先安抚令姐,收敛令堂,虽遭不幸,还请节哀。”
小胖子眼红红向众人点点头,转身安抚姐姐,又在华山弟子的帮助下,把母亲及几位下人的尸体抬上马车。
回头向岳不群等人介绍道:“小子名孙功成,延安卫所左千户之子,因贪看泾渭分明水景,误了天时,不想被强人所乘,以致家母丧命,谢诸位大叔救我姊弟两人性命。”又跪下磕头。
李易根扶起孙功成,介绍道:“这是我华山派岳掌门,救你之命实为掌门所命。”孙功成又向岳不群磕头。
岳不群没想到这个小胖子居然是官宦子弟,虚扶道:“天色已晚,城门已关,我们在城北的农庄居住,小兄弟不如到我们那住一晚,也好安排令堂身后之事。”
这里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现在是无法进城了。
孙功成是官宦子弟,对江湖事务并不熟悉,不知道华山岳掌门代表什么,但看岳不群气度不凡,随员武功高强,显然不是一般人等,遂再次拜谢,跟华山派众人去了西安北边的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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