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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卷毛神獬,遁入石塔,直去千丈,突然被禁制阻挡。它收势不住,一头撞破而去。旋即景物变化,剑光闪烁。它顿时吓了一跳,扭头便要逃窜。恰见一道熟悉的人尾随而至,它急忙跑过去躲在身后。
与此同时,惊呼声起——
“无先生……”
“大败夫道子,生擒龙鹊,被称作无咎,或许并非一人……”
“仅是化名……”
“无前辈……”
卷毛神獬,不愧为神兽,石塔的禁制稍有崩裂,便被它寻隙而入。而无咎紧随其后,也果然有所发现。他伸手拍了拍卷毛的大脑袋,以示嘉许,然后收住去势、站稳身形、凝神张望,禁不住两眼一眨而嘴角上扬。
置身所在,乃是一个极为宽阔的石室,足有十丈高、数百丈的方圆。其中同样布设着法阵,却与之前所见迥然有别。且四壁、穹顶嵌有明珠照亮,再有晶石闪烁生辉,仿佛置身异域,而顿然使人目不暇给。
而无咎另有关注。
石室当间的空地上,站着十余道人影,均为男子,有壮年,也有老者,有人仙,也有筑基,而遑论彼此,皆神色慌张。尤其是为首的一个中年人,与一位老者……
“咦,可是象垓长老,我记得你少了一条臂膀?还有乐正长老,你还活着?巴牛与巫马两位长老呢,我甚是想念呢!”
无咎拱起双手,像是故人见面,感慨寒暄,又一一辨认道:“诸位师兄,眼熟啊,瞧我的记性,这是宰灵,还是阿鲍,还有这位,是阿重,还是阿健……”
他还是当年的模样,便是谦和的话语声也一如从前。而在冤家死敌看来,那更像是一种包藏杀心的装腔作势。尤其他力挫两位玉神殿祭司的神威,早已令人胆寒。如今却故作姿态,用意再也简单不过。那就是尽情羞辱曾经的对手,然后再报仇雪恨。
故而他话音未落,已有人跪倒在地。
“扑通、扑通——”
不止一个,八九个筑基修士,跪下一多半,无不瑟瑟发抖,出声求饶——
“前辈,当年也是情非得已……”
“大人大量……”
“高抬贵手……”
“饶命啊……”
仇怨的双方,曾为同辈弟子。而如今的一方,依然困守在金吒峰;另一方则是成了飞仙高人,难以睥睨的存在。既然再次相逢,莫谈交情,跪地求饶,保命要紧。
“他……真的是他……”
“唉,夫道子前辈有过交代,他当年只是丧失修为,潜伏宗门罢了。之后他出走部洲,大闹飞卢海,横行卢洲,早已名震天下。只可惜你我地处闭塞,而浑然不知……”
“倒是报应不爽!”
“运数使然……”
人群中,脸色黝黑的中年男子,便是象垓,虽然无咎就在他的百余丈外,而他依然有些难以置信。倒是他身旁的老者,乐正,话语沮丧,神色绝望。
而不消片刻,两人还是恢复了人仙高手的镇定。
“整个金吒峰,为禁制笼罩,无处可去,我等被迫躲在此地,不料想还是被你寻来。而巫马早已道韵,巴牛下落不明……”
“这几个小辈,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还请高抬贵手,乐正甘愿受死……”
“也多谢挂念,当年幸存,借助秘法,在下的断臂已完好如初……”
“唉,夫道子曾许下诺言,如今看来,你我不过是代人受过的玩偶……”
无咎将象垓、乐正等人的神态举止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浓。少顷,他摆了摆手,道:“跪下的,站起来。说话的,且闭嘴!”
跪在地上的修士,慌忙起身。
象垓与乐正,双双噤声不语。
一群当年的玄武谷弟子,与某位无先生,在部洲大地纠缠了好几个年头,当真是用尽了手段,使得一场场仇杀如火如荼。而二十年过后,双方再次相遇,彷如昨日重现,却彼此的强弱悬殊已如天壤之别。
无咎呵斥过后,并未多说,而是拍了拍卷毛的脑袋,吩咐道:“我要在此了结一段恩怨,让灵儿与春花姐稍候片刻!”
卷毛转身离去,瞬间消失无影。
无咎这才背着双手,躲着步子,一边抬眼打量,一边出声道:“我有诸多不解,还请两位赐教。夫道子与龙鹊,何时赶到金吒峰?他二人与瑞祥,如何密谋算计?河叶长老是否知情,又是否回转?还有这金吒峰的大阵,有何用处……?”
象垓,还是黝黑精明的模样;乐正,同样是心机深沉而老谋深算。即使放眼部洲,两人也足以独当一面。怎奈今日的对手,并非筑基、人仙,亦非地仙,而是飞仙。对方只须挥袖之间,便能将在场的众人碾得粉碎。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所有的阴谋算计都没了用处。想要活命,唯有恭敬顺从!
不过,既然了结恩怨,又问起话来,那个无先生究竟要干什么?
象垓与乐正换了个眼色,老老实实答道——
“夫道子祭司,于半年前抵达此地,五个月后,龙鹊祭司现身。至于两位祭司与瑞祥前辈如何算计,晚辈弟子无从知晓……”
“而夫道子许下承诺,逐走河叶,将金吒峰交由我二人掌控,而他……”
“唉,我倒是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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