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青年男子一边说话一边护着他们二人撤离战场,“尊主伤势未愈,尚在密室养伤,并不知道青衿门又攻过来了。趁他们被引开,咱们快走,我也送你去密室。”
“可是刚才明明有人暗中帮我们。”红衣女子不住地往众人围攻的方向看,只见有十余名白衣人群攻而上,但是却被一柄长剑挡住了脚步。
“他们把她当成父亲了。”红衣女子忽然把怀中的幼童往男子这边塞过来。
“阿囹!“男子立即猜到了她的意图,一手接过幼童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对方,“那人连面都不露就能把他们拦住,修为恐怕比之尊主都不相让,不会有危险的。”
原来这红衣女子正是芫芜他们当年来这里时遇到的那位叫作阿囹的小姑娘,也是魔头文元的女儿。而青年人,则是当年那名追在女孩儿身后的少年,名唤章柳。
“咱们快走吧。”章柳催促道:“你要是出了事,要尊主怎么办?他如今可还重伤未愈。”
阿囹闻言顿住了转身的动作。
“快走吧。”章柳略一使力,拉着她快步离开。
……
芫芜躲在一颗粗壮的树干后面,听着刀兵相接的乒乓声从身后传来。大约一刻钟之后,她心情复杂地探出一口气……
“托住他们,我先走一步。”
被一柄剑全然压制而毫无还手之力,十几个年轻气盛的白衣人又是气恼又是惊恐。是以芫芜抽身离开的时候,居然只有一两人注意到一道光芒从树后闪过。
“魔头逃走了!”
“魔头逃走了!”
接连两声喊叫,才算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他们立即转移方向,欲竹追着芫芜前去。
却见上邪比他们更快一步拦住去路,虽然剑身的宽窄看上去尚不足以阻拦一人,但忽见有一道红芒从剑身中散出,顷刻间化作一张无形的网,将往前冲的众人稳稳地拦截下来。
……
芫芜从战局中出来之后便落到了地上,按照花月的描述搜寻到一片有可能长着她需要的药草的空地。
眼前这片空地若是长有药草,应当十分容易找到。因为目之所及皆是碎乱的石块石子,一两丈的范围内也不一定能看到一抹青红之色。
“谁?”她说话的同时,一缕灵息已经从宽大的斗篷下飘出来,袭向左前方。
那里有一颗横倒在地上的枯树,芫芜发出声响之后树干后面紧接着传来清晰的动静,是那人在逃跑。
可是没跑出两步,便被灵息击倒在地,随即一个全身都裹在黑斗篷里面的人出现在章柳眼前。
“你是魔?”芫芜出声问道:“也是文元的部下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章柳从地上起身,过程中芫芜并没有继续为难。可是当他以为可以趁机逃掉的时候,又立刻被一阵威压压住,寸步难行。
“别急着走。”芫芜淡淡道:“既然不想说就不说,我也不感兴趣。”
“那你这是为何?”章柳怒目而视。
“不过是想跟你问一些事情。”芫芜道:“既然你是文元的手下,必定对这里十分了解。我想让你替我找一样东西,找到之后就放你走。”
“……什么东西?”
“一种药草。”芫芜的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把花月给她的图纸打开,在地形图的旁边画着一株药草的样子。
“它在哪里可以找到?”她把图纸展示给章柳看,同时问道。
怎知后者却道:“我不认得它,你找错地方了。”
“我说到做到。”芫芜道:“只取药草,其余一切绝不干涉。”
“我没有骗你。”章柳道:“我自幼在箕尾山中长大,从来没有见过你说的这种药草。”
芫芜默了默,缓缓将图纸收回来。与此同时一道光芒飞窜过来,正是上邪。
芫芜隐藏在斗篷下面的眉毛挑了挑,轻启唇瓣道:“来得正好。”
上邪凌空立在她面前,等候着主人的号令。
“看住他。”芫芜道:“若是想逃走,只要不死,随你高兴。”
话落,她转身继续缓步前行,从轻微的动作可以看出,她的视线在地上四处扫视。
“你……”章柳刚刚有动作,脖颈处便多了一片冰凉——正是上邪打横放在了上面。同时有若隐若现的红芒闪现出来,幻化成声音便是对章柳的警告。
而后者眼中的愤怒,却在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之后减了大半——从这剑身之上溢散出来的灵息居然带着三分魔气!
他随即又转头看向芫芜,但是刚刚离得极近的时候他都没有留意到她身上的灵息有无异常。而此时,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完全被玄色斗篷罩住的身体罢了。
……
一个昼夜的更替十分迅速,被上邪架在脖子上的章柳随着翌日晨光逐渐增强,面上的焦急也愈发明显。
正当他思虑着能否逃脱上邪的看管之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过来。章柳怔愣了一瞬,立刻张口大喊:“不要过来!回去!”
可是听到他的喊声之后,脚步声却以更快的速度靠近过来。
章柳心下大骇:“阿囹,不要过来!回去,快回去!”
与此同时他也不再考虑是否能敌得过上邪,直接出手抓向剑柄。
后者又是红芒微闪,居然顺从地被他抓在了手中。
顺利地把长剑握在了自己手中,章柳亦是十分惊讶。只不过他来不及多想,提着上邪便朝前跑去。此时脚步声的主人也显出身影,红衣如翡,不是阿囹还能有谁?
“发生什么事了?”阿囹忙问道。
“别说了,先回去!”章柳一手提着上邪一手推搡阿囹,“快!”
直到此时,上邪仍旧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地被他握在手中。
“你不是说出来查看情况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阿囹问道。
“说来话长,快点儿回去!”章柳推搡着阿囹,自己不时转身查看后方的情况。话已出口,却发现身后的人忽然定住了。
“你怎么……”再次回头,消失了一日一夜的芫芜已经站在了他们前方。山中清晨总是水雾缭绕,他和阿囹皆是一身潮湿。然而裹在对面那人身上的黑斗篷,却没有沾染一丝水汽。并且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还在轻轻飘动。
同一时间,握着剑柄的手整个手心传来剧烈的刺痛,让他在没有意识回笼前便松了力气。
下一瞬,上邪已经回到芫芜身侧。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芫芜道:“这么说,是我打搅了你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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