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墙上。
今天已经是来此等待的第五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不像是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鸠浅等待得自己有些无聊。
“秦豪,我们在这里等什么呀?”鸠浅有些不耐烦。
“你有没有感到一阵心急的感觉?”秦豪问道。
“嗯?这怎么了吗?”鸠浅回头一想,觉得自己好似有那么一点。
“等着看吧,我讲不出来。”秦豪说完看向了北海的云雾,他觉得这云雾快要散去了。
“五天了,你总是这一句话,我感觉你是故意把我拖在这里的。”鸠浅十分不爽,求知欲没有被满足,总感觉有些地方被塞着了。
“是你带我过来的,你还怪我不说清楚。我讲不出来就是讲不出来,你得亲眼看见才会知道。我也要等,心里的焦急不比你少。”秦豪心中有一种大事临近的心悸感,紧张而又刺激,还有一点淡淡的压迫与窒息感。
“你先讲讲嘛!”鸠浅心说算是我先哀求你了。
秦豪白了鸠浅一眼,没有说话。
鸠浅没了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了原地,看着那一片白茫茫的云雾,感到无聊透顶。
......
常言道:尽人事,听天命。
很多人没有弄清事与事之间的因果,错把人事当做了天意。
也有人将与人因为猜忌,将无关于他人的事情当做了有人蓄意而为,终日活在对阴谋的恐惧之下。
归到一起,其实都是误解。
误解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剑,可以破开一切你眼中的坚不可摧。
有一个误解横亘在一对伙伴之间,使得他们几乎都忘记了一切,只知道憎恨人类。
北海海域以北。
距离海岸两万里之外。
一只形似飞鱼的巨鸟,漂浮于半空中,身下无所依托。
这只巨鸟,就是鲲。
鲲之大,身长几万里,身宽几万里,身厚几千里,两翼已断,全靠仙气相托,才得以不落于地。
他一旦死了,将会是万千生灵的福祉,也将是万千生灵的灾难。
它的躯体之大,隐天蔽日,身下十丈处便是海浪翻腾的大海。
海面上是一片黑暗,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然而,即使是黑暗,持续了四千年的黑暗。
这里也还是存在着许多强大的生灵。
这一片海域因为这只巨鸟的停歇与逗留,已经暗无天日了四千年。
四千年间,每日黑暗之中都有不知名的怪兽发出兴奋的嘶鸣和痛苦的哀嚎。
甚至于巨鸟靠近海面的身体中还时不时传出夹杂着贪婪的进食声,以及吃饱喝足后的咀嚼磨牙声。
各种混杂在一起的声音,令人听得是头皮发麻,感到毛骨悚然。
这些藏于黑暗的怪兽,依靠着头顶上的这只无法动弹的巨鸟,逐渐强大,有些八境,有些九境,甚至还有不少十境的存在。
一个人站立于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不停地挥舞手中的长剑,斩出一道道有毁天灭地之能的剑光,将从海中跳上来咬住巨鸟的海兽击落大海。
他每一次挥剑,都给这一片海域带来了光明。
然而,虽然没有任何海兽能够阻挡住这个人的剑。
但是,四千年的时间教会了他们很多道理。
在时间的积累下,这里的海兽通过剑光出现的频率,摸清楚了他的习性和修为深浅,也推算出了这个人何时会斩出什么样威力的剑。
于是,它们纷纷在他即将到来之前跳下了巨鸟的身体,然后又在他离去后从海中跃起,咬上巨鸟的身体。
终于有一天,这个人发现了脚下的巨鸟变得虚弱无比,摇摇欲坠。
他懂了。
在和与寄生虫一般的海兽的斗智斗勇之中,他输了。
然而,为时已晚。
懂得的那一刻,他已经来不及做任何补救。
就在鸠浅和秦豪站在北墙上眺望了北海云雾的第五天。
逗留此地,沉默了上千年的巨鸟开口说话了。
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死了。”
巨鸟便是那只鲲,被困于北冥牢笼里的鲲。
它的声音很大,大到了传遍了几十万里的大陆,传到北墙,传到墨海腹地,传到问仙群山,然后被问仙群山的大阵给拦了下来,没有再往南传。
不过没关系,鲲的目的已然达到,声音传到问仙群山便是足矣。
一句浩荡的声音,如同天语,使得问仙群山中所有听得懂它的话的人纷纷看向了北方。
他们心头落下一声叹息,目光一直从南看向北。
他们的眼中光彩流转,好似看见有一个人一直坐在巨鸟的头上,独守这囚笼天地。
他背着一把剑,今日之后将是孤独无依。
四千年里。
他除了恢复力气之外就是帮助身上的巨鸟去除寄生虫,一件别的事都没有做。
北冥的旧人给予了他一个名字,北冥坐鲲人。
北冥坐鲲人便是那个与天命一次又一次失之交臂的人。
今天听到巨鸟这样说,他悲伤极了。
“你的身体实在太大了,我只有区区十境,无法做到每天都一剑挥击几万里,帮你除去那些寄生虫。”
坐鲲人很伤感,将近活了万年岁月的他,第一次这么伤感。
他此生唯一的朋友,要死了。
他即使站在十境的尽头,也无能为力。
他能够做的一切挽救的法子在四千年中都用尽了。
还是来到了这一天。
绝望,将他吞噬。
巨鸟没有再说话,因为刚才的那一句话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下一刻,它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坐鲲人感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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