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珠明亮的齐二狗,鸠浅觉得他身上的颜色和脸上的颜色真是大相径庭,有些扎眼。
几十年不见,齐二狗好像又长黑了一些。
齐二狗看见裴三千的时候,目光在鸠浅脸上多放了一下,突然睁大了眼睛。
鸠浅心里一个咯噔,大感不妙。
这小黑脸儿认出他来了。
其实,就是这样。
齐二狗激动地咧了咧嘴,对着鸠浅拱手一拜,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你的眼神儿这么好吗?”鸠浅疑惑问道,心说这都能认出来?
“是裴姑娘看你的眼神和七十多年前她看她家公子时一模一样,在下想不记得都不行啊。两位,请。”齐二狗一边伸手将两人往屋内迎去,一边解释道。
鸠浅翻了个白眼,对此不可置否。
不同的人总会用不同的法子认出他,这一点,他无法阻止,只能接受。
白换了一张脸了。
鸠浅心中忿忿不平。
齐二狗七十多年不见,已经踏入真九境了。
就是这脸上越来越黑了,好似是黑度与修为成正比?
那要是他到了十境,岂不是黑得跟炭一样?
“二狗啊,你以后要少晒太阳,不然你的形象就太过分了。”鸠浅悠悠地提醒了齐二狗一句。
“会的会的,已经晒得很少了。”齐二狗脸色一黑,尴尬一笑。
他也很烦恼自己的肤色啊。
虽然那些先生都说不重要,但是他自己都介意。
这么黑,都影响别人对齐一门的看法了。
持白子持白子,除了衣服白,哪里都不白~
七十年过去了,自己明显又变黑了。
怎么会这样?
齐二狗内心无助地哀嚎。
裴三千还在与喉咙中的玩意儿作斗争,竭力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满怀幽怨地看着鸠浅,丝毫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居然要在人前受到这么羞耻的惩罚。
齐二狗有些狐疑,这个裴姑娘一直都是一个健谈之人,今日怎么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个?
难不成是害羞?
不对,裴姑娘大方得体,绝对不会害羞的。
“不知道两位来此可是为了那一件赤地千里的事情?”齐二狗率先问道。
“嗯?你知道?”鸠浅有些诧异。
“晚庭的司正,上午来过。”齐二狗说道。
“哦,那你们齐一门是晚庭的人负责了吗?他们打算怎么做?”鸠浅问道。
“那倒不是。天下孤苦何其之多啊?晚庭自顾不暇,岂会有精力管我齐一门和这孤苦众生?他上午是来通知我们一声做好心理准备的。”齐二狗尴尬一笑,说出这句话时有些凄凉。
齐一门庇佑众生,待到齐一门也需要寻求庇佑的时候,却无人来护他们了。
裴三千顿时眉头一皱。
“靠,这真不是个东西。”鸠浅冷哼一声,皱了下眉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没事,我们是来帮你的)。”裴三千呜呜了一句。
然而,她发不出声音。
齐二狗狐疑地看着裴三千难受而又痛苦的模样,一头雾水。
“裴姑娘这是怎么啦?怎么说不出话?”齐二狗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多嘴,我就给她堵住了。她想说的是:我们是来帮你的。”鸠浅丝毫不顾裴三千疑惑而又想要杀人的目光,自言自语。
裴三千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幸亏那玩意儿是隐形的,只有体积没有表象。
不然,裴三千一定要和鸠浅拼了。
十境之人的手段,正当的没见鸠浅怎么用过,下流的一个接着一个地对她使用。
真是太过分了。
现在堵她嘴巴都成了家常便饭,以后她会被怎么对待,裴三千真是想都不敢想。
齐二狗见状有些忍俊不禁,心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没有过多在意,将心思放回了赤地千里这件事情上。
“听说到时候会有一场无根之火?不知公子可否告诉我们火从何方而起。”齐二狗凝重着脸色,问道。
“哪个方向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东海。”鸠浅说道。
“那就意味着可能是其他三个方向啦?”齐二狗眯起了眼睛,有了主意。
不是东海,那东海就是安全的。
“对。好像是因为某个人很生气,然后莫名其妙地就起火了。”鸠浅苦于自己当时没有问清楚,但是他也知道问不清楚。
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迷惑性就越大,到了事情发生的时候就越是猝不及防。
有时间不如想想对策,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可否告知得详细一些?”齐二狗眉头紧皱,觉得自己没有齐哥儿聪明,对此一点头绪都没有。
“齐二狗,我知道你们齐一门坚信人定胜天。但是我要告诉你,大势往下,外力只会恶化,无法更改。现在的墨海形式已经被初帝那个时代的人强行续命了将近一千年,境况很差了。”鸠浅知道齐二狗心里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要人为阻拦,于是对他提前进行警告。
鸠浅可不想看到自己的精心准备被齐二狗胡搞给搅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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