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老祖酝酿一番,开口说道:
“整个人间是虚妄,七尺身躯探莽莽。
求得苍生多一日,青丝白透也无妨。”
“齐一那小子对我说的,说得好,我今天借来开开场。”
“你名字既然已经返祖,今后齐一门就不要再叫齐一门了。”
“天地之间,不求长生求一世。涂涂一阁,那便是大陆之上齐一阁。”
阴阳老祖站起身,先是对着城下熙熙攘攘的人流说,后又转头对齐一说。
齐一与之遥望,点了点头。
齐一门就此更名,齐一阁问世。
“不论是人间还是地狱,总是有人心会向着太阳。”
“但是无尽的噩梦过后是否能够醒来,醒来的又是否是原来的我们,原本的我们是否已经被取代,所有疑问的答案都会消散在那片时间的云海里。”
“孩童们,若是未来有一天你们发现什么事思之不解,思之无益,那便记住不要再苦苦求索,上天既然赐予我们直觉,那便是要我们随心所欲。”
老人说到这里,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痴立的阴九勺,慈祥一笑。
阴九勺双眼含泪的跪下,不停地对着老人磕头,头上血流不止,也全然不顾。
“讲个趣事,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
“孩童们你们要记住人间处处不公,唯一公平的是我们每日每夜都生活在一片大世界里,面对同一个世界,面对同一片万千大道。”
“在道的面前,若是还分上中下士,这道可以大笑了之。”
“天下皆知,齐一门的人都说是为人族修道。”
“老夫临别之际便告诉在场的千万道友,如若齐一门一日不改掉裹挟天下人的态度,齐一门便一日不得入人间道统。”
“若是你信自己走的是正道,还怕没有人愿与你同行吗?”
“大音希声扫阴翳,拨开云雾见青天。”
“而今云雾在北,不在东西,那为何这个人间唯有南边的那些书生懂得向北行呢?且他们未曾踏进修道之途前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阴阳老祖知道,该听这话的人不在此地,但是此时丑话说给乖孩子听,只因心中意难平。
“若是你们修道不是为了修到死,那便要争取好好的活,别修一世,一世都在别人的鲜血旁看着。”
“谁不能苟且偷生?谁不会望风而逃?谁又在别人后逃的时候往死处走去?谁又一直站立在尸体堆里茫然无措?”
说到这里,阴阳老祖叹了口气,自己回答道:“是废物,是懦夫,是勇士,是孩子。”
“老夫活了很久了,身边的故人全死了,陪着你们一群认识又不认识的年轻后生在这北境一退再退,我受够了。”
老人眼里闪过一丝决然。
“待我死后,你们免不得还要后退。”
“我们全是废物,往南边越不过那道剑渊那些人,往北边又杀不过那些畜生,极东是无尽的飞鱼乱海,极西是万里荒漠死灰。”
“我们都是废物,都是废物,都是废物。”
说到废物,老祖摸了一把长长的胡须,如同先生教诲学生,言到大理时那般自得。
为何自得?
“我如今连爹娘的模样都记不得了,大概已经活了快三千六百岁了吧。”
“墨海如果顶不过这次的劫难,今天过后,就不要让你们的子孙们再称此地为墨海了。”
“墨生羽和萧条海,他们,他们…”
老祖没有就此往下说,他突然觉得往事尘烟,就应该随风飘散。
停顿三息,仿佛陷入了回忆。
“我不喜欢墨海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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