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三更过后,果然天空阴沉沉地没有一点星光,伸手不见五指,众人皆已入睡,万籁俱寂,只有几只寒虫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啾鸣。
戎承瑾、严盅两人一袭劲装,飞檐走壁,如灵狐一般,悄然无声地向南昌的城门潜近,离城门几丈远近的地方蹙身停了下来。
商议片刻,只见戎承瑾挽弓搭箭,瞄准那条悬着戎志武的遗体的绳索“嗖”地一箭射去,不偏不倚,射在那条绳索中间,箭到处,绳索登时迎刃而断,连着戎志武的遗体堕落下来。
黑影闪出严忠,一阵风似的奔近,双脚一跺,纵身跃起,伸手欲接,刚欲把戎志武的遗体揽在怀里。
突然戎志武的遗体竟是复活了一般,伸手一掌狠狠地打在严忠的胸前,严忠淬不及防惨叫一声,直飞了出去,“嘭”的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呻吟不已。
那人平平地落在地上,见严忠挣扎着爬不起身来,突然发出一阵桀桀刺耳的怪笑,伸手一撸,将套在头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刀疤脸来,狞笑道:“司马先生果然神算,早料到你们会来劫尸,本官已在此布下天罗地网,等你很久了,今晚你是在劫难逃乖乖地束手就擒跟本官走吧。”
口中说着,迈步向严忠逼了过去。
正自得意,忽然只听“嗖”地一声从背后传来,那人心下吃了一惊,忙侧身躲了过去。
只见戎承瑾从黑影里抢了出来,扶起严忠道:“严爷,咱们走罢!”
那官员眼色阴沉,盯着戎承瑾、严忠两人,一声怒喝道:“哪里走,把他拦下!”
一语未了,火光闪起,四下里涌出许多人马来,霎时间将戎承瑾、严忠两人层层围住中间。
那官员好整以暇“嘿嘿”狞笑着说道:“既然来了,就别忙着走嘛!你们两个不是为了给戎志武那贼人收尸的吗?”说着喝命道:“把戎志武的尸首吊下来!”城门上的官兵闻令忙将戎志武的遗体吊下来悬挂在城门之上。
那官员笑嘻嘻地说道:“你们要的就在这里,有本事的上来拿吧!”
映着火光望去,戎承瑾看着城墙上悬挂着的戎志武的遗体,心里恼恨交加,怒吼一声,纵身向城门扑了过去。
那官员,冷笑一声,身形一闪,挡在戎承瑾面前,伸手一挥,便挡住了戎承瑾的去路。戎承瑾“锵”的一声,拔出佩剑,便欲拼命。
正所谓:‘易得贪饵之鱼,难捕惊弓之鸟’。那官员深谙这个道理,见戎承瑾这般不要命似的扑来,不由得心下暗喜,“嘿嘿”一笑,喝令道:“将他们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走!”口中说着,脚下游走不定。
戎承瑾人似疯虎,剑若毒龙,招招凌厉,势若狂风骤雨;步步紧逼,急如火烧连营。然而两人功夫相去甚远,戎承瑾连攻了二三十招,却连那官员的衣袂也未碰着一片。
此时严忠已被众官兵团团围裹,心下欲救却徒有着急的份儿。严忠虽然身受重伤,但他江湖老练,夹手抢过一柄钢刀后,展开刀法,顷刻便连杀数人。
身手矫健,刀法沉稳刚猛,不输壮年,无奈众官兵人数众多,此起彼落,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的涌来,一时间难以杀退。
众人正打的激烈,突见一条人影快似流星般飞了过来,素手微扬,射出一蓬银针,中者不下数十人,一阵刺痛过后,众官兵便觉得浑身如遭毒虫叮咬一般,疼痛难禁,忍不住哼哼起来,渐渐地便觉得身上越来越痒,直痒到心里。
纷纷抛兵弃械,伸手乱抓,哀嚎痛呼起来,声音凄厉,宛如鬼叫。余下官兵见了这等惨状,不禁心里颤栗,浑没了斗志,你推我攘,徘徊不定,围攻严忠自然也就松散了许多。
那人又打出一蓬毒针逼退众官兵后,双足一点,身子飘然而起,直向戎志武的遗体飞去,翻腕取出一柄匕首,割断绳索,抓着戎志武的尸身飞落下来,挡在戎承瑾的身前,将戎志武的遗体往戎承瑾身上一推,说道:“快走!我来掩护你们!”
戎承瑾一听之下,立时便猜了出来,厉声道:“是你!还我母亲命来!”说着,舍弃了那官员,挺剑径向刘姝妍背心刺去。不想刘姝妍身后恰似张了一双眼睛一般,只见她头也不回,反手伸指一弹,便将戎承瑾的长剑荡开,说你母亲不是我杀的,是宸王府那两个鹰爪孙杀的……”
戎承瑾怒吼道:“你说谎,刺在我娘腹中的那柄剑就是你的你还狡辩!还我娘命来!”
言毕,复又猱身向刘姝妍扑去,挺剑便刺。刘姝妍知一时也无法和他说清,素手一挥,“啪”地一声便给戎承瑾一记清脆的耳光,说道:“你要报仇,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不用急于这一时,如果你不想看见你父亲继续暴尸荒野,现在就赶快带他走!”
严忠毕竟年长智深,听她这话十分在理,也忙出声劝道:“少爷,这妖女说的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帮你开路,快带老爷的遗体走!”
口中说着,手上加力,又抢过一柄钢刀,左右冲杀。戎承瑾思前想后,权衡利弊,只得一咬牙,背起戎志武的尸体,跟着严忠身后迈步向前跨去。
那官员见戎承瑾背着戎志武的遗体欲逃,到嘴边的肥肉,岂容他又飞走了。身形闪动,便欲阻挡。不想他身形刚只一动,刘姝妍身影一晃便又拦在眼前。那官员见她身法轻盈敏捷,行动不露声色,显然已是一个一流高手,不敢轻觑,双手在腰间一抄,摸出两柄柳叶弯刀握在手中,喝令众官兵道:“拉住他们,格杀勿论!”
口中说着,一闪身猱身向刘姝妍扑了过来。刘姝妍一声娇咤,挥刃相迎。两人棋逢对手,来来往往交手了二三十个回合,彼此不相上下。那官员忽地猛攻几招,点足一闪身飘开丈远,喝道:“且住!使得是峨眉剑法!”
刘姝妍道:“不错,是又怎地?”
那官员道:“你是江湖人士如何干涉我们官府的事物,你可知道他们二人是宸王爷要缉拿的重犯,难道你不怕王爷上报朝廷,告你们包庇罪犯,图谋不轨吗?”
刘姝妍咬牙切齿地道:“朱宸濠狗贼,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放肆!你是何人?胆敢直呼王爷其名,以下犯上!”
刘姝妍冷冷地道:“姑娘的名字,也不怕告诉你!我便是宸王那狗贼四处找寻的前朝刘相国之孙刘姝妍!”
“原来是你!”那官员冷笑道:“放走了他们,抓住你交给王爷也是一样!看刀——”口中说着,挥舞着双刀攻了上来,凌厉狠辣,不可小觑。刘姝妍展开峨眉剑法相迎,两人一触即变,各自施展所学缠斗在一起。
严忠护着戎承瑾背着戎志武的遗体一路且战且退,向外飞逃。众官兵在身后紧追不舍。此时严忠身上又添了数道刀伤,血染层衣,重伤之下与众官兵激斗了那么久,早已力尽气竭,由不得渐渐地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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