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子肖在民已在协理朝政,肖石峰除了上朝,其余事务均由太子肖在民和各个大臣协同办理。
这几日,肖石峰和肖天途几乎同寝同食,因为现在大局到了关键的一步,前面的铺垫都将在年末有收展,这一步如果没有走好,肖石峰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等多少年。
御花园内,肖在民向肖石峰和肖天途各行了礼节,便开始汇报,当他说到各处州府官银已备好时,肖石峰打断了他,问向了肖天途:“这五年来,可有官银失窃过?”
肖天途回道:“未曾有过,即便有不法之徒,也都被镖局的人护下。毕竟官银利益丰厚又牵扯朝廷,一般镖局都会多派人手。”
原来,五年前,朝廷南部州府官银便开始改由江湖镖局自行押运。朝廷的说法是惠利民间,减轻州府人手压力,但其实个中原由,只有肖石峰和肖天途清楚,他们为的就是循序渐进,让这些惟利是图的镖局自己往火坑里跳,而这个陷阱就在于泰山李家。
眼下,李家飞黄腾达,这些州府势必有许多人会去巴结,到时候官银一起给李家押运,那么必定其他镖局会有所动作。有了动作,才有破绽。
这些镖局在朝廷的眼中,占据着江湖武林大半的财力,若是能先敲打一番,将听话的留下,将叛逆的消除,那么将来江湖武林的财权,也就能被朝廷牵制,牵制住这些,自然便能削弱江湖武林整体实力。
这些便是肖石峰和肖天途的关键一步。
肖石峰微微颔首:“各大镖局势力,也就只有李家有这个能力去保护这么多官银。天途啊,还是你想得周到。”
肖天途点头称是。
肖在民继续汇报人事录用,谈及各州府府将军人事安排时,大多都是肖石峰以前的老部下,肖石峰十分放心。
肖天途问道:“太子殿下,苏相何时能上朝?”
肖在民答道:“仍在调理,苏相没练过武,身体差,估计得年后了。”
肖石峰道:“苏勇进这人虽然身份特殊,但其忠心朕还是相信的。这几日多派御医前去探望,进些补品吧。”
肖天途点头称是。
谈到塞北局势时,肖天途提到了齐威远。
肖石峰回忆道:“这人怎么没有印象?”
肖天途道:“此人当年一直跟随刘武周守着南山。太平一年刘武周病死后,此人与新府将军不合,我原以为是此人的问题。但是当时南山的老部下都愿意跟他,一打听才知道此人深得刘武周真传,是刘武周的门生。我观此人秉性耿直,忠于旧主,又擅长防御,便把他纳入京都做北门禁军统领。太平十年,塞北总督王宪离休,我正寻思让谁去,刚好想到他,盘算下来,现在我朝内患尚未消除,不可与北蛮开战,故而他最合适。实际上这些调任我都没有让他察觉是我有意在考察他,他也是令行禁止,从未对朝廷的调令有过任何埋怨。此人在塞北十年,北蛮倒还服帖,是个将才。”
肖石峰点头道:“太子,你要跟大将军学的还有很多。刚才这个用人之道,不在于培养亲信,而在于培养忠君护国的人。倘若大将军一直以他个人的名义对这个齐威远调度,那么这个齐威远极有可能成为他个人的亲信。亲信都有两面性,他可以听话,也可能误导你的大局。所以做人也是一样,自己刚正不阿,实力强大,自然就会有人跟随。一个君王,最重要的是不偏不倚,任用大臣更要恩威并施,让他感觉到你重用他却不惯着他,这种人虽然有时不听话,但是不听话必有理由,这些理由都将是你换位思考的依据。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如果周围都是亲信,那么你必定会一叶障目。”
肖石峰对太子肖在民寄予厚望,同时又怕他做为第二任君王在老臣中没有威信,因此放心的同时也存在忧虑,对于自己的经验,他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毫无保留地都讲给了肖在民听。
肖在民恭敬地点头道:“孩儿记住了。”
肖在民接着汇报起了江湖武林各大门派现在的规模人数和物力财力,其中财力最大的仍是上官家,人数规模最多的则是九玄门。
肖石峰愁容渐显:“这上官府家大业大,几百年的风风雨雨都没能使其家族没落,可见其族内体制自成一派,更善于在乱世中求得生存。上官府的审时度势,简直可以与历代君临天下的王者相媲美。”
肖天途道:“人的眼界因环境不同而不同。上官府终究也只能看到自己一个家族的兴衰,看不到天下的大局。陛下高瞻远瞩,为后世开辟太平,这些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肖石峰笑道:“天途啊,不得不说,你在朕身边时,比那些大臣更能谄媚夸赞。”
肖天途也笑了:“臣跟陛下多年,见识过陛下的心计,自叹不如。臣能有今天,还要感谢陛下的提拔。”
肖石峰道:“你是帅也是将,朕能得你辅佐,也算是命中天助。可惜你没有子嗣,这天下美女无数,是朕负了你啊。”。
肖天途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陛下能给我青史留名的机会,多少年可望而不可及。臣弟已有子嗣,蒙陛下厚恩安富一方,双亲已是知足,若事情顺利,臣还盼耄耋之年能卸甲归田。”
两人相视爽朗一笑,不知其中夹杂着多少无奈和遗憾。他们都心知肚明,光阴似箭,人定胜天却不一定事事如人愿,只盼早日破局,给后世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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