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来,咱们俩再喝一杯。”和夏卫城差不多年龄旳老电工赵德旺频频举杯,好像今天要把往后一年的酒都给喝出来。
站长唐芳友看他们俩喝得有点猛,生怕等会儿回去出事了,他第一个出来制止。
毕竟是有这方面的教训了,去年有个老同事喝多了酒,骑着电动车回家的路上,栽倒沟里了,幸亏沟里没水,要不然……
“老赵,你再干两年也该退休了,比我还早,都这把年纪了,你还是少喝点酒,多活他十年二十年,给你儿子多领点退休金才是正理。”唐芳友是这样说的。
话糙理不糙!
他们这辈人活到这岁数了,其实还是为了下一代活着。
又赶上现在大部分结婚的都要求买车买房,结了婚的抚育孙子辈也不少花钱。
他们有点积蓄的也都补贴进去了。
听到唐芳友这么说,赵德旺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喝酒了,他拿起茶杯来灌了两口茶,最后说道:“你说的在理,听你的。”
不过也就管五分钟,他又端着酒杯找上夏卫城了:“老夏,这是今天和你喝的最后一个酒,敬咱们老兄弟20年的情分!”
听到他这么说,房间里沉默的可不止他一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对比较单纯,没那么复杂,不会整天勾心斗角,和夏卫城差不多年龄的老家伙们一个个的也都到了临退休的年轻。
心里真是有很多不舍。
另外一个老家伙张发胜说:“干什么呐,老夏要退休回家享福去了,这是好事,怎么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多不好。”
“老夏,我听说你过段时间就要去齐城你儿子那里了,是不是真的呀。”另一个看不出是四十还是五十的老同事唐吉银跟着问道。
他们这些人在乡下呆的时间长了,风吹日晒,皮肤偏黑,粗糙,不容易辨识年龄段。
有的明明才三十多岁,一眼看上去和五六十的老人一个模样了。
夏卫城还没说话呐,站长唐芳友就说道:“那还能有假,你们没看到人家老夏儿子多孝顺,30多万的车都给老夏买上开着,我今天和老夏聊了,他儿子还给准备了别墅,就等着他们过去住了。”
“我滴个乖乖,听说城里的房子涨价了,别墅也得一百多万吧,我这辈子也挣不出这么多钱来!”
“可不就是,我们家屋后的小子在咱们市里买的房子,三千多一平米呐,别墅不得贵一倍啊,面积还大…”
“老夏这回退休了,是真的去享福了,等咱们退休的时候,纯回家干活去,不能比呀!”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没上几天学,装那学问人,还喝不喝酒了,不喝我回家了啊。”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又开始喝酒去了。
夏卫城到底还是喝多了,回去的时候没法开车,唐芳友安排了一个会开车又没喝酒的年轻人,把自行车放到了夏卫城的车后备箱里,开着车就把他送回了夏庄。
这一别,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回到家后,周英红看着老伴浑身酒气,脸色通红,气得不得了,还说他:“你心里是一点逼数都没有,你血压高还喝这么多,想死啊!”
说着最狠的话,却处处透着关心。
夏善德老爷子也说他:“你真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爹,我也没喝多,这不是退休了,以后就不用去了,他们非得拉我去喝一杯。”
“你这是喝了一斤吧!”夏善德不信。
夏卫城憋住了话,喝了可不止一斤酒。
不过他看着脸色通红,但并没有醉,也就没再说别的。
送他回来的同事又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周英红唠叨他:“你去了齐城后,可别再喝这么多,让你去看孩子的,可不是去喝酒的。”
“你怎么这么多事,他老子喝儿子点酒还不行了。”夏卫城来劲了。
可碰上他爹瞪眼瞧着他时,果断又怂了,摆手:“不喝了,不喝了。”
……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齐城静桐发展有限公司办公大楼三楼,夏泽凯的办公室里,他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引吭高歌,还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这让他找到了上初中音乐课的感觉,想起了那位据说还有满族血统的音乐老师,据传闻还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当初为了躲避战乱,改姓满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混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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