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真正的朋友,互相之间没有一点利益关系,相处之时从未有过图报之念的,纯粹友情的朋友,数第一的那就是龙玉的叔叔龙波了。
虽然是异性朋友,但古兰是视为闺蜜一般的。如果说古兰是古道热肠,那龙波就是侠肝义胆了。
她和龙波并不是人们寻常界分的亲同学关系,而只是同一级的一般同学关系。在学校的时候,只是因为学习成绩都比较好,相知而并不相识。
龙波因为在新闻界的关系,交际是很广的。她和龙波的认识也很偶然。
那还是古兰在钢厂工作时,龙波有一个亲戚在老爷子的矿上工作,是又苦又累又危险的井下工,就求着龙波想办法把他调到井上来。
这在矿上是很难办的一件事。因为在招工时就规定好了的,招的井下工就必须在井下工作。谁都想调到井上来,那井下生产怎么办。每一个矿都是以井下生产为中心的,井下工要调到井上来那叫倒流。所以,矿矿都严控死卡,反倒流。
龙波托那时县里的某领导的面子,把他介绍到了老爷子那里。龙波挺会办事的,他没到办公室去而是找到了家里。那天恰巧古兰休班在家,龙波一进门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不是古兰么?”
古兰倒是真楞了,问:“你怎么认识我?”
龙波说:“我们是同学呀。在学校时你是环卫系的我是中文系的,我早就知道你、你不知道我罢了。”龙波是干惯了记者的,自我介绍起来自然得很。
“那你是谁呀?”古兰只好问他。
“我叫龙波,现在干记者。”
古兰恍然道:“你就是龙波呀,久仰久仰。”两人第一次握了手。两人这一认识,等于帮了龙波的忙。
老爷子听龙波说了来意,只说了一句话:“你直接把他调到县里多好。”
就这一句话点醒了龙波,也改变了那小伙子的命运。龙波返回县里又活动了一下,就把那亲戚调到了一个乡镇的报道组。那小伙子现在已经是那个镇的镇长,要不就说人有个命管着么。
龙波走后,古兰问老爷子,“他又没说要走,你把他调到井上来不就完了,让他费那劲干啥?”
老爷子说:“调井上来有攀的,调出去别人想攀也攀不上、攀不了。他又不是办不到。”
古兰一听才真正体会到姜还是老的辣。
那龙波对古兰真是比亲兄妹还亲。什么事只要他知道的,都先告诉古兰。只要对古兰有利的事,他都是先办了才和古兰说,有时办了也不和古兰说。当古兰事后知道了问起来时,他就一句话,多大点事呀。
古兰刚到市里工作时,每年都是龙波把关键位置的要害人物约好了,才把古兰叫过去,为她铺路、拉关系、打场子,使古兰工作起来能够左右逢源,顺风顺水。
像龙波这样的朋友,古兰也是有许多的。如吴秘书长呀、顾主任呀、乔理事长呀、张部长呀、刘总编呀、唐局长呀等等等等。但是这些朋友也都是不合适的。
这些朋友互相之间是没有高低贵贱、远近厚薄之说的,对他们古兰不是不敢约、不能约,而是开口怕被他们笑话。
就这样想来想去,想了一晚上,古兰才知道,这列名单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作为真正的朋友,又能约出来,又适合干这事情的,古兰想到平房是可以的。
平房就是那在浴室里指着古兰胸前的别墅,和自己胸前的平房作比较的朋友。
平房其实就姓平,单名一个芳字,就叫平芳。她和古兰是一起进厂的,她是烈士子女。她爸爸不是牺牲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而是作为一名警官牺牲在与阶级敌人的搏斗中。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两个阶级敌人偷割架在山坡上的电缆线。被路过的平警官发现后,气急败坏的两个坏蛋,对着挺身而出制止破坏行为的平警官刺出了尖刀。平警官始料不及,防卫稍迟,身受重伤后,牺牲在了医院的手术台上。
因为平警官是在与偷割变电站到钢厂的电缆的阶级敌人搏斗中牺牲的,公家就作出安排,由钢厂招工安排了平芳,以作为对烈士的一种缅怀和慰藉。
平芳进厂后被安排在了财务科,和古兰工作的广播室是前后相邻的一排房。而两人又住进了一间宿舍,真正的同吃同住,慢慢的就培养出了先对方之忧而忧,后对方之乐而乐的感情。再加上那别墅和平房的互补关系,两人自然是亲密无间的。
两人同一年结婚,巧的是又同一月怀孕,两个孩子是在两个妈妈相互为对方抚摸的过程中孕育成熟的。本来有意做个儿女亲家的,不巧的是头胎都是生的女儿。二胎虽又生了儿子,但在婚姻上女比男大,总觉得有点阴阳颠倒,只得作罢。
后来古兰调到了市里,两人虽然隔得远了,但联系一直未断。年轻时,隔段时间,两人总会领着孩子聚一聚的,这关系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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