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这嗷一嗓子,一下子就把有些沉郁压抑的气氛给打破了,而且如此言之凿凿,更是让许多人心里都不由得生出几分希望来。
他虽然年轻,但是在座众人除了徐大化对其稍微生疏了一些,但是被冯紫英游说动了心思最后居然大胆表态让忠顺王去给尤世功传令,也算是对冯紫英有了几分信任。
其他几人,柴恪也好,韩爌和王永光也好,三位阁臣也好,都是对冯紫英的惊艳绝才有几分信任的,知道此人不鸣则已,一鸣绝对惊人。
“紫英,这等事情可不比其他,若是大言炎炎,误了大事,那你就会成为千古罪人,大家也都承受不起!”
齐永泰忍不住轻哼一声,毕竟是自己弟子,再期盼,但也还是担心他太过于狂妄自大而贻误战机,那就是百死莫赎了。
“齐师,您何曾见过弟子敢在这种事情上妄言?”冯紫英态度越发平和笃定,目光晶亮,环视四周,“义忠亲王和牛继宗看似气势汹汹,但骨子里却仍然是虚弱无比,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们若真的是觉得底气十足理所当然,那么今日早上方相、李相和齐师你们出京之前,他们就该大明其道地登门向诸公表明态度,他要监国!可他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自己心里一样没底,一样心虚啊!”
冯紫英一席话如黑夜中一盏孤灯,骤然在众人心中燃起一份希望。
是啊,如果真是义忠亲王设计,那么义忠亲王起码比内阁诸公更先知道情况,既然都胜券在握,那何不直接向内阁提出来在皇上昏迷不醒期间由他来监国?
如果他们真的径直向内阁诸公提出来,只怕内阁诸公一时间都还觉得不好应对,纵然拒绝,只怕心中都还有些惴惴不安,最起码不敢直接将义忠亲王等人拿下,或者监禁起来。
但现在义忠亲王却没有敢这么做,而只是静候等待,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一样没底。。
见到一干人中有人若有所思,有人颔首凝神,有人捋须微笑,冯紫英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起到了一定作用,但这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当然,单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我们面临最大的危险就是牛继宗的大军。”冯紫英知道要打消这些人的顾虑,最大的问题就是面对牛继宗大军逼近京师城的问题,不消除这个担心,这些人睡觉都不能安稳。
“那我们再来分析一下牛继宗手中大军的组成。”冯紫英组织了一下言语,这才启口:“牛继宗虽然贵为宣大总督,但是据我所知,嗯,也包括家父和我探讨过的种种,牛继宗手中主要控制的还是宣府镇,和大同镇的一部分,山西镇那边,他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冯紫英专门提了提自己父亲,也算是释疑,毕竟他一个顺天府丞对军中情况了解如此之多,得有个说法。
事实上大家也都知道这个情况,冯紫英自小就跟随其父在军中,若非其去青檀书院读书然后科举一举成名,只怕就会子继父业,如同大周军中无数武勋家族一样,父子、兄弟这样同处军中,就像大同麻家、辽东李家,以及现在的蓟镇尤家一样。
“宣府镇的确牛继宗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和控制力,但也非全数由其控制,嗯,我这里可以说一句,我一个表兄是一名参将,我就曾经专门提醒过他,若是宣府军有异动,务必要见兵部指令而非由总督或者总兵一句话就过于相信而行动,虽然我这话有些出格,但是当时我就担心这种情形出现,所以也曾经向齐师报告过,牛继宗和义忠亲王走得过于近乎,不是好事,那么在宣府、大同和山西三镇就要考虑,不能让牛继宗一家独大,……”
冯紫英不动声色地继续道:“我那位表兄便被调整到了宣府镇最西北角驻防,因为他不是牛继宗的人,由此可见,牛继宗虽然在宣府镇根深蒂固,但也非一手遮天,根据宣府镇的布防情况,整个西路,包括怀安卫、洗马林等诸堡镇,都应该是非牛继宗嫡系驻守,我不清楚张承荫这个宣府总兵是否是傀儡,但是照理说作为总兵他不应该……”
齐永泰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冯紫英的话头:“诸位都在这里,事情已经走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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