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酌了两杯,加之在宝钗身上发力太猛,弄得昏昏沉沉睡去,所以一直到莺儿都跑了进来连声呼唤,冯紫英才晕晕乎乎醒过来。
不小酌不行了,连日鏖战,百炼金刚也吃不消,所以张师的古方酒就得要派上用场了,若是没有这酒、汤、术几管齐下,冯紫英估摸着别香火还没有来得及延续,自己腰杆就要先折了。
掖着被角掩住胸前,宝钗也支起身来,见丈夫还有些迷糊,忙不迭地叫莺儿去端醒酒汤过来。
莺儿赶紧去端了热汤过来,冯紫英靠在床头,喝了一盅,才算是清醒了一些,「什么时候了?」
「丑正已过了。」莺儿忙回答。
「哪里来的令使?」冯紫英定了定神,这才开始披衣起床,十月的京师,下半夜已经有些凉意了,宝钗也忙着起床来帮丈夫穿衣,莺儿在一边伺候。
「好像说是兵部。」莺儿摇摇头,「门房上也没有听仔细,只是说让爷赶紧去兵部公廨。」
冯紫英冷哼一声,「我这假期才过了两日呢,这就坐不住了?看吧,这日后咱们这府上不得安泰了。」
宝钗温婉一笑,然后替丈夫把衣衿系上,「谁让相公得当大任呢?兵部本来就是个苦差事,可苦差事总要有人来做,内阁让相公当兵部侍郎,那也是对相公的认可,要知道妾身舅舅当兵部侍郎的时候都是已经是四十有五了,....」
话一出口,宝钗才觉得有些不合适,王子腾是当过兵部右侍郎,但现在却是逆贼,如何能和丈夫比?
冯紫英倒不在意,摇摇头:「也不知道又是哪儿出事儿了,这么急,肯定是大事儿,要不拖一晚上能有多大事儿?」
「山西?」宝钗随口猜道。
「难说,山西可能性最大,但素囊的骑兵虽然快,但若是没有丰州白莲步兵配合,也不可能攻城拔寨,但柴国柱和杨元应该有一些准备才是啊。」冯紫英也只能往这边猜了,「除了山西,还能哪里?南直隶那边?还是陈继先突然举起反叛大旗了?」
他初回京师,很多情况都不了解,就像内阁也根本就没有和他通报过朝廷和南京方面谈得怎么样了,进度如何,他也懒得问,该自己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人家没和自己说,那就是自己还不适合知晓。
穿好衣衫,莺儿又捧来银盆热水,冯紫英擦拭了一把脸,这才有些抱歉第把宝钗搂在怀里,「好不容易才回来,这第一晚就被人打扰清梦,算是为夫欠你的,....」
宝钗笑了起来,「大丈夫以事业为重,岂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那就不是小冯修撰了。」
冯紫英也笑了起来,但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那我就去了,但愿不是太糟糕。
从家里出来,四五名护卫前后左右都护驾,马车辚辚,直奔大时雍坊而去。
抵达兵部公廨时,里边已经是人来人往,灯火通明了。
正往里走,就遇见了从另一边过来的孙承宗,冯紫英赶紧上前见礼。
「紫英,你这假期还没有休完吧?就把你叫来了,走吧,进去吧。」孙承宗愁眉深锁,目光阴郁,摆手示意一起进去。
「稚绳兄,哪里出事儿了?这么紧张?」一边走,冯紫英一边随口问道。
「你猜猜。」孙承宗瞥了冯紫英一眼。
冯紫英一愣,随即思索起来,「肯定不是四川那边,飞白兄那边就算是有些挫折,也不至于连夜扰动京师;南直隶那边也不像,西北军对牛孙联军,现在这种僵局不容易打破,就算是打破,那肯定也是两败俱伤;山西最有可能,其次就是辽东了,.....」
见自己提到辽东时,孙承宗目光闪动了一下,冯紫英也是心一沉,难道还真的是
辽东?
辽东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大事,而且无比棘手。「辽东?真是辽东?」冯紫英看着孙承宗。
「嗯,建州女真突破了新安关,包围了铁岭卫,另外扶安堡正在被建州女真围攻,危在旦夕,也许这个时候已经失陷了。」
孙承宗兴致寥寥,这刚走马上任,就被当头一棒,不,已经是第二棒了,第一棒敲打在山西,现在袁可立去了,局面能不能压下来,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冯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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