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显得有些诧异。
朱载墨道:“皇爷爷,孙臣总以为从前学了不少东西,到了这里,方知与从前相比,所学的不过是一些皮毛,不值一提。”
他随即道:“世上有许多的学问,都是教授孙臣做人道理,教授孙臣做事的方法,有诗词,有歌赋,可谓是包罗万象。可孙臣至此,跟着父亲,方知原来世上,竟可格物至如此之深。”
“格物致知,这是朱夫子所说的话,正所谓,致知在格物,格物方知至。什么是格物?这不就是格物吗?这些从前人眼所不能见之物,将他们揉捏在一起,为我所用,这其中,需要多少的苦功夫。新药出来的时候,满朝皆惊,每一个人都为之震撼,多少人,可以因为此而受益,可是没有人去关心,新药是如何出来的,满天下的人,除了在这一栋小小的研究院里,更没有人会去关心它的原理和根本。”
朱载墨显得很感慨,继续道:“皇爷爷和许多人,关心的是新药出来,能从交易所里挣多少银子;得病的人,只想关心此药能不能救自己的性命。有人只想知道药价几何……可是,这背后的辛劳,所涉及到的诸多大学问,却是无人问津。”
弘治皇帝脸微微一红,张口想说什么。
却听朱载墨继续道:“皇爷爷常常对孙臣说,治大国,要行大道,孙臣深以为然,天下臣民千万,岂可以区区阴谋小术驾驭?可现在,孙臣却以为治大国,不但需要道,还需要术,孙臣在此,便找到了这个术。孙臣这些跟着父亲,父亲虽是落马受伤,可是这些日子,每日都在主持新药的研制,皇爷爷已是知道,此次新药的代号,乃是悬壶济世,此药听说已经有了眉目,不久之后,便有可能会有一些结果……父亲一直说,此药的作用,将比此前的青霉素,还要强千万倍不止。”
千万倍……
所有人都骇然。
那青霉素,已经很骇人了。
这……是不是吹嘘的有点过了?
当然……他们似乎不曾想到,这千万倍比的是威力,不是药效。
弘治皇帝动容,询问式的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乐呵呵一笑。
其余诸臣,个个眼中满是期待。
那焦芳脸色一变……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皇帝召见他,询问他关于吏部之事,他心里便存着侥幸。
做了几年礼部侍郎,又做了几年吏部侍郎,本以为这吏部尚书,论资排辈,也轮到自己了。
可谁料到,半路杀出了程咬金。
方继藩他是惹不起的,因此,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可陛下召见,给他一次机会。
因而,他的奏对,也是极小心。
陛下问他选吏的事怎么看待,他并不敢否认新政,因为他很清楚,若非陛下的全力支持,这新政是绝不可能到今日这个地步。
因此,他只能站在陛下的角度,一副为陛下着想的样子,来挑一点毛病,这意思是,欧阳志还是不够稳妥,而且事情若是出了差错,天下人会怨恨陛下,欧阳志得了新政急先锋的美名,一切的过失都推到了陛下的身上。
这是极厉害的离间计。
可惜……陛下对此,似乎没有丝毫的兴趣。
这却让焦芳惶恐起来。
会不会接下来,被打击报复啊。
现在,又听说方继藩和太子,又要折腾出神药,倘若如此,这圣眷,实是让人羡慕啊。
这样下去,莫说是欧阳志,自己还想做吏部尚书,岂不是方家的一条狗,都排在自己的前头?
焦芳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此乃性格使然,历来都是如此,一念至此,心里便恨得牙痒痒。
朱载墨道:“皇爷爷,到此,孙臣在知道,父亲的厉害,要研制出新药,需要无数人团结一致,更需数不清的人,出工出力,贡献出自己的才智,可聪明人越多,恰恰是问题的所在,想要驾驭这些聪明人,使他们坚守在自己的岗位,这……太难太难了。”
朱载墨道:“孙臣与父亲相比,远远不如,因此,这些日子,跟在父亲身边,若能从他身上学到一星半点,也不枉这些功夫了。”
弘治皇帝听着,诧异无比。
他此前可没少自朱载墨的口里,听得的自己的孙子,告自己儿子的黑状。
哪里想到,现如今,太子在皇孙的眼里,竟成了一个如此厉害的人。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不禁赞许起来。
朱厚照叉起了腰,也是喜出望外。
当然,对于朱厚照而言,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因为自己本来就很厉害,觉得自己不厉害的人,只是因为瞎了眼睛而已。
群臣们个个默然无言。
他们仿佛看到,皇孙朝着自己所想象的方向,越走越远。
弘治皇帝大喜:“如此甚好,嗯,这儿不错,这药,有眉目了?”
“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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