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过程,全落到其它山寨的人眼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这群猛人冲进了几倍与已的敌群当中,这次再不是那种令人恶心却没办法的游射,而是针尖对麦芒地直接交锋,硬生生把对方冲垮击碎。
望着这队威武雄壮,浑身鲜血,神色却又轻松自若的悍勇之士,杜刚与何飞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心神震颤。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以一当十的精锐之师么。
远处,田洪福也是深呼出了口气,叹道:“方百户手下真是群虎狼啊!”
麻武候的本事田洪福是知道的。说来开,之所以麻武候能调任怀仁城,都是田洪福暗中操作的结果,包括王德纯也是。
今天这次交战,麻武候指挥的很是不错,但再好的战术,也需要施展之人具备相应能力才行,而他们全都是方景楠的人。
更可怕的是,田洪福还知道,这群人只是一小部分,据说真正近战凶悍的是他们的战兵队。
这是何等厉害,总督治下的标兵队也不过如此了吧。
方景楠没察觉旁边的田洪福脑子里转了这么多心思,而且还是不太准确的心思,牛有德童猛行锋这些人的能力早已超过标兵队了,而重新组建的战兵队,才是与总督治下的精锐标兵队基本相当。
方景楠正看着战场都没打扫完,便驰马而来的牛有德。
一个急停,牛有德翻身下马,走到方景楠身前立正道:“报告长官,牛有德有事禀报。”
“说!”
方景楠见他认真的脸上带有一丝怒气,便也正色应他。
“属下认为,麻把总不合适统领我等!”牛有德正色道。
方景楠一楞,奇道:“理由!”
在莽字营并非是说长官永远都对,只是在战时不允许抗命,战后有事是允许报告的,但需要说出充分的理由,不得像朝廷上的言官那般,可以闻风而奏。
牛有德道:“刚才对阵盘山虎本寨时,仍然可以行游射战术,甚至可以在麻四的炮击之后,以骑兵冲锋破敌,不用冒险下马步战。”
这时麻武候也过来了,襟身下马,没作任何辩解。
唔……
方景楠顿了顿没有说话,牛有德是纯粹的骑兵,下马步战并非不行,但显然思维上与麻武候不太一样。
麻武候骑射都很厉害,甚至还强过牛有德稍许,但内心里还是偏步将居多。
这就是战场之上,每个将领的指挥风格不同,导致战术安排上并不一样。真要论个对错也不是不能,只是以方景楠的军事认知,显然不够判断的。
“你把详细情况写份报告吧,敌方的士气、装备、人数,战场环境,敌我双方的作战意图等等,全部包含进去。回到云冈堡后,招集众将领一起分析。”
方景楠笑了笑补充道:“你这份报告就叫莽字营第001号战报,记得属好你的名字。”
“遵命!”
处理完这事,方景楠看向战场,四散追敌的队员陆续回来了,有些抓了俘虏,有些是拎着人头。
田洪福却是多看了牛有德一眼,心下对刚才的分析又添加了几笔。这群人可不仅仅是作战凶猛,在战术上也有思考,这种队伍更是精锐。
正暗叹着,忽见得旁边的沈炼一脸痴呆地在出神,田洪福不禁问道:“沈总旗何事出神?”
听见问话,沈炼回过神来,叹道:“今天这场,让我想起了当年萨尔浒一战,后金也是把咱们如此击溃的!”
田洪福狐疑地瞅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人至中年还有着几分帅气的总旗,竟然参与过十几年前的萨尔浒一战。
“唔,沈总旗,”田洪福想了想道:“隐约好像听谁说起过,你当年在京城北镇抚司衙门时也是百户职,究竟是犯了何事被贬?”
呵,沈炼笑了笑,仿佛回忆般道:“贬职算什么,本来我早该死了,可是有个人却想让我活着,让我活下来看一看,朝廷有了他会如何不同。他想让我见证他的精彩,看他是如何力挽狂澜,逆转时局,拯救百姓苍生的!”
“嗬,这人谁呀,好大的口气!”
沈炼笑了笑,仰首望向天空,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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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很快打扫完毕,其它寨子的不说,盘山虎本寨的说是有六十人,最后俘虏了三十多人,死了十几个,逃了不到十人。
收获残破铁甲五副,棉甲十几副,战马一匹,银子二十五两。
其它诸如弓箭火枪什么的,实在是质量太差,方景楠完全没看上眼,捆扎成几堆,准备带回去给左青山他们用。
这时杜刚何飞两人走上前来,纳头便拜道:“见过大当家!”
这是要投成了。
方景楠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要这般,在下并未想过当你们的首领,具体详细,我们回头再说。现在问你,盘山峰的寨子里还有何人?”
杜刚道:“主要兵壮都在此处了,寨中还有妇人小孩几百人,十来个守寨的盘山虎的人,和一位师爷!”
很多人都说,王朝末世是大自然的淘汰法则,年老的和婴儿很难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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