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不是一个自律勤奋的人,听说能睡到自然醒,我也没客气。睁开眼,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正午的执初轩内,连半个弟子都没有,估计全在制符室里。
昨晚回到寝房后,我一直在琢磨要练一张什么灵符。
不知道是不是受白因弄出来的那条银河星辰的影响,现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归灵许虔,河星望目。后来我决定,就练一张可以“译文”的灵符,非要把这句话弄明白不可。
走到制符室时,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寝室,这里果真跟寝室建筑的一模一样,连房间的占地面积都是相同的。
整个房间里,只有正中央摆着一张矮桌,桌子的左上角有一张空白的长方形白纸,看大小应该就是等着我奋笔疾书的符纸了。
我跪坐在桌前,转着毛笔,看着这空白的符纸发呆,实在不知道第一笔应该落在哪。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叫时,才发现天已经见黑了。我把这张空白纸揣进胸口的衣襟里,起身离开。
刚出门,看到白因正侧身站在我的制符室前,手里还提着昨天的食盒。
我走过去,“弟子见过白因师兄,师兄可是在等弟子?”
白因点头,把食盒递给了我。这一动作,被不少进出制符室的弟子看到了,他们个个错愕不已,有些人甚至惊讶到停下脚步,旁若无人的直盯着我们,往日那股冷漠寡淡的气质,一扫而空。
白因完全无视他们,问道,“今日练符有何进展?”
这一张嘴,更是把那些弟子吓得够呛,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撞破了什么天机一样。
估计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千百年不张一下的嘴,今天竟然被我给撬开了。
我回道,“毫无进展,弟子天资极差,又没有这方面的悟性,坐了一天,一笔都没有动。”
白因问道,“心中可有所求之事?”
“有有有!”我跟白因向外走着,“我昨晚就想好了,我想做一张可以译文的灵符,因为我一直有一句话想不明白,我想通过灵符解析。”
白因听后,蹙了下眉,“通过灵符解意?”
我问道,“师兄,是不是没有这样的灵符啊?”
白因道,“灵符是所需产物,练符的过程则是实现所需之所举,只要你有所求之事,便可以通过练符达成,不过,这解意灵符……”
“如何?”我看着他,片刻后反应过来,“师兄是想说,此符像弟子底子这么差的人,很难练成是吗?”
白因顿了下后,还是点了下头。
我笑道,“师兄直说无妨,弟子有自知之明,也知道练此符不易,不过没关系,一年练不成就练两年,两年不成就三年,三年不成就五年,十年,再不济,就练它个百年,千年。”
白因疑惑的看着我,“仅仅为了一句话,何以要如此执着?”
我问道,“敢问师兄当年,为何会练制瞻星符,练此符又用了多少时日?”
“练瞻星符耗时十月。”白因忽然垂下眼睛,沉默片刻后,说道,“练瞻星符,是因为怀念在凡间最后一晚所看到的星辰。”
“可是弟子昨日看到的星辰?”我问道。
白因点头,神色黯然。
人间最后的一夜星,那晚观望时,一定是惬意神怡,以至于三年后,白因还能清晰的记得那片星空,只是后来从瞻星符中再探去时,早是两种心境。
如今映出的星空,是那晚的,又不是那晚的。
我说道,“弟子想解意的那句话,就如同师兄心中的那片银河星宿,它对我来说也很重要。而且那句话,也许还跟另一个人有关,那个人对我而言,比这句话还重要。”
白因看向我,若有所思。
我说道,“师兄天赋异禀,十月便能练出如此拍案叫绝的瞻星符,弟子想请教师兄,不知道这练符是不是跟练制法器一样,需要在练制过程中,想心中所想,念心中所念?”
白因道,“你腰间的毛笔,会在你落笔初始,记忆下你其时所盼,在之后的练符绘符过程中,只需定神凝思,将内力聚集在笔毫即可。”
“换言之,最开始的落笔,决定着灵符的用途,而之后的内力注入,只需专注把控?”
白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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