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说明,乾帝忌惮白子墨,不仅仅是因为白子墨手握暗符和战北侯府往日的战功,也是因为白子墨的睿智。
乾帝在他手上吃过的亏,可不止一次两次。
“陛下,臣以为,与其杀了少将军,不如……”白子墨说着话音微微一顿,眸光深谙的望了一眼着急领罪的裴少枫,“派遣少将军去南境边关。”
“南境虽是我天凤王朝与神昭国的交界之地,可中间隔了一山悍匪,时常祸乱我南境百姓,神昭国镇南王虽曾与臣签下过休战的盟约,但边境安危,不容有失,还需未雨绸缪的好。”
“少将军熟知兵法,带兵有素,乃难得一见的领兵奇才,就这么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不如罚他去南境,一来可以剿灭悍匪,还我南境百姓安稳度日,二来,也可替陛下镇守南境,甚至将来还可为陛下开疆扩土,也算是戴罪立功,不是比杀了他更有用处吗?”
“陛下以为如何?”最后,白子墨还不紧不慢的反问一句乾帝。
这个决定权,说到底还是在乾帝手中。
虽说他知晓裴少枫那些话,是故意说他难堪的,但,他听着不顺耳。
他白子墨可不是什么善人。
而且,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乾帝若不想违背素来仁德明智的好名声,就该答应他的建议。
杀一个人很简单,可要安邦定国,靠的,不仅是过人的智谋,还有像裴少枫这种有胆有谋的人才。
是杀了裴少枫好,还是让他去镇守边关的好,两者孰轻孰重,乾帝该心中有数。
白子墨明明像个废人一样的坐在轮椅上,可他从容不迫的神态,瞧着偏就像个高不可攀的王者一般。
这也是最让乾帝痛恨他的地方。
就好比他坐龙椅,比不上白子墨坐轮椅!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乾帝狠狠的捏紧了拳头。
眼睛里的冷意几乎是难以遮掩,白子墨这么说,是在说他作为君王,不为国家考虑吗?!
果然,白子墨一日不死,他就一日如芒刺在背,不得轻松。
气氛一度很安静,很压抑,乾帝看似在考虑,但实则是在极力的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不过,乾帝没忘记自己是君王,他的江山,他的天凤王朝,他岂会不为之考虑。
所以他不得不承认,白子墨说的在理。
与其就这么毫无用处的杀了裴少枫,图个痛快,倒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平定南境的安稳。
最后,压抑的气氛中,乾帝阴沉的开了口,“侯爷言之有理。”
又面色阴沉的扫了一眼裴少枫,“看在侯爷为你求情的份儿上,朕就饶你一命,三日后,你给朕迁往南境,南境一日未安定,你便一日不得回来!”
正所谓金口玉言,乾帝开了口,等于就是定型了。
裴少枫倒也松了口气,本来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一死。
可没想到,白子墨能保他一命。
去镇守南境,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惩罚,为人臣子,食君之禄便该担君之忧,更何况保家卫国,本就是他的职责使命。
“微臣领旨,谢陛下不杀之恩。”裴少枫叩首谢了恩,只是,“那微臣的家人……”
既罚了他,表示代表陛下首肯他一人领罪了吧?
只要不迁怒于裴家,他才能安心去往南境。
“哼。”提起这茬,显然乾帝还是不高兴,但,事已至此,他再为难裴家,也说不过去了,而且留着裴家,兴许日后还能牵制裴少枫。
毕竟是人才,就得有个拿捏人才的软肋在手里才行。
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凡事有备无患的好。
他就大发慈悲的让裴家再多活一段时间。
最后,乾帝阴冷的目光落在裴卿卿身上,“既然裴卿卿已下嫁了侯爷,朕不看憎面也得看佛面,便依侯爷所言,将错就错,此事朕不会再追究,倘若再让朕听到裴家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就休怪朕不留情面!”
这就算是饶恕了裴家此次欺君代嫁的罪过。
裴少枫这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微臣谢陛下隆恩。”
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
“谢陛下,陛下若无事,臣就先告退了。”该说的都说完了,解决了事情,也就没必要多待了,白子墨率先开口要走。
再不走,他的小女人怕是就像沉不住气了。
都杀了他好几回手心了。
他知道,她是在不开心他让裴少枫去南境的事。
等出了宫,他再解释吧。
“等等。”然而乾帝似乎没打算就这么让白子墨走了,出口拦住了白子墨,“侯爷大婚,有三日休沐,正好朕得了空,上回跟侯爷留下的棋局,可还没下完呢,只怕侯爷娶了娇妻,今后就更没时间陪朕下完那残局了,就现在,随朕去分出个胜负来!”
言下之意,便是要留白子墨下棋。
看似亲和玩笑的笑言,却透着不容白子墨拒绝的威严。
白子墨温润的眉间轻皱,实际他现在可没心情陪乾帝下棋。
可还没等他开口,乾帝就大手一挥,“你们兄妹二人就先退下吧!”
说的,自然就是裴卿卿和裴少枫。
并且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裴卿卿咬牙,眼底冷光浮动,她还有话要跟白子墨说呢!乾帝又来横插一脚!
倒是裴少枫,瞧了一眼不情不愿的自家三妹,率先颔首道,“是,微臣告退。”
可裴卿卿却不愿意松开白子墨的手,她还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赶大哥去南境?
她不高兴,脸色自然也冷清的很,还微微嘟嘴。
瞧着,倒不像是不高兴,反倒像是不舍得白子墨,跟他撒娇似的!
或许这就是女人天生的本能吧?
在自己的夫君面前……
不,准确的说,是在自己信任且依赖的夫君面前,才会露出娇磌的女儿家模样。
毕竟有许许多多的人,哪怕是夫妻,却也未必同心。
白子墨勾唇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听话,你先回去,为夫很快便回府。”
他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想问他是真,但,不舍得他也是真的。
他的女人,他若不懂,何以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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