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白猿就在靠近至功山的地方闲逛,但至功山上一直没有下来人。
刘景浊早晨就走,去乱屏城摆摊儿算卦,等到午后才会回到这边小镇。
童婳一直在帮着郦潇潇调养身体,三天而已,干瘦体魄便再也瞧不见了,而且童婳已经在教两个姑娘炼气了。
真是急性子啊!
童婳每天忒忙,高图生无所事事,今日便跟着道士打扮的刘景浊去到乱屏城,摆摊儿算卦。
可惜了,一早上没开张。
高图生闲坐在刘景浊身边,一口一口灌着酒,时不时就嘟囔一句:“跟你刘景浊一块儿真无趣,要是在拒妖岛,我起码杀了一堆妖了。真不知道你这么些年江湖怎么走的,不打架的江湖,叫什么江湖?”
他是真觉得刘景浊在战场之外,做事儿太……也不是拖拉,就是不爽利,不痛快。
按他高图生所想,既然知道在雾水国,既然知道与那劳什子皇后有关系,那就提剑去京城嘛!打一顿,或者杀几个,还有问不出来的道理?
刘景浊手提着笔,在写着什么。知道高图生是什么心思,刘景浊便说道:“你知道吗,我家白小喵一直憋着长大后跟你打一场,分不了生死就跟你分个胜负,一场打不过那就一场又一场。”
高图生一愣,“那只白猫吗?我俩没仇吧?”
刘景浊淡然道:“记得被你重伤的那只火聒吗?他救了白小喵,所以白小喵觉得他应该报仇。”
高图生直翻白眼,“你家山头儿的人,是不是都跟你这样?”
别说人了,猫都这样。
娘的,该较劲的不较劲,跟我较劲作甚?
刘景浊只是说道:“还真是,打个比方,我刘景浊名声臭极,青椋山自然会跟着臭名声,但我们山头儿的人在外行走江湖,不会遮掩自己出身。包括刑寒藻,应该已经到了拒妖岛,也挨过一顿打了,她是不会不承认自己跟我有关系的。”
高图生点点头,“我看那丫头不是剑修啊,怎么一副剑修脾气?”
刘景浊咧嘴一笑,“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吧。”
没事儿,刑寒藻挨了打,到时候我会帮她打回去的。
说到了这里,高图生就问了句:“你娘为什么要斩杀邓欢的娘亲?那丫头是如今邓家家主的外甥女,也就是说,你娘斩的,是如今邓家家主的妹妹了?”
刘景浊只是说道:“与妖族勾结,不该斩?你以为我上次在归墟,邓恶风不知道我的身世?但邓家主没理由动我。我娘虽然是黑道头子,有时候做事手段比较极端、邪乎了些,但人心里,总是有着一杆秤的。”
顿了顿,刘景浊放下笔,“所以邓欢要是想杀我报仇,我接着,十次百次都可以。但她要是敢步她娘的后尘,我还是会斩他。”
高图生咋舌道:“没看出来,你这么心狠啊?斩草除根?”
刘景浊只是说道:“十二三岁我就知道四个字,慈不掌兵。战场之外我是个心软的人,战场上的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还是童婳没说过?”
也就在炀谷之外瞧见了刘景浊出剑,就那一次。他娘的刚刚破境神游就敢往真境堆里杀的人,他高图生自认为是个是个虎人,还是佩服刘景浊。但要说心狠,还真没看出来。
刘景浊说道:“闯过三关之后,我要干的事情,就三件。第一,让来拒妖岛的人变多。第二,让战场上死的人变少。第三,要妖族死的畜生变多。”
高图生抿了一口酒,“哪一件都不容易了,说真的,我还是佩服你这点的。”
刘景浊一笑:“所以我很庆幸,你们这些各洲榜首,至少一半跟我还算是朋友,而不是对头。”
此时刘景浊已经写完一张纸,但又将那张纸揉成一团了。
转过身,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话。
高图生没好气道:“有屁快放!”
刘景浊咧嘴一笑,“不敢劳驾高榜首。”
高图生气极,“你他娘的劳驾得还少?快说!”
刘景浊便说道:“没事了,这事儿到了拒妖岛再说吧。”
孤沱山说的那事儿过于敏感,还是自个儿慢慢查吧。
本来是想让高图生想法子去查一查,离洲境内距今八百年上下立山或者立国的山头儿,有多少的。
雾水国八百年前立国,假如真跟刘景浊想的那样,就不是简单斩杀登楼大妖的事儿了。
但若是真如刘景浊所想,左珩川那边,在拒妖岛也会有所布局的。
终于开张了,有个中年男子迈步走来,问道:“卜一卦,多少钱?”
刘景浊指了指一旁幌子,轻声道:“十文。”
男子抛下十文钱,开口道:“我要去京城谈生意,你给我算一算,此去生意能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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