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在拒妖岛更是能深切体会。也不知为什么,那刘贼忽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拎着酒壶蹲在街边,而是开始往各个铺子里去晃悠,倒是不赖账,吃一碗面就付一碗面的钱。
常来这条街的面孔,时常会有增加,也时常会减少,几乎是每个月就要换上几张。
先前跟着刘景浊斩杀了一头登楼的大髯汉子也在,他拎着一壶酒,走到刘景浊独坐的角落,二话不说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将酒壶举起来,灌了一大口。
刘景浊也一样,自饮自酒而已。这汉子实在是太碍眼,刘景浊抬起头,问道:“要请我喝酒?”大髯汉子摇头道:“没钱。”刘景浊气笑道:“那你坐这儿作甚?跟你很熟?”结果他提起酒壶,转身就走了。
刘景浊没好气道:“脑子不好去北边儿药庐求药!”瞧着是个糙汉子,有事求人却拉不下脸,那你来干嘛来了?
扫兴啊!这么一闹,也没有继续坐这儿的打算了。掏出小拇指头尖儿大的一粒银子丢下,刘景浊提着酒壶就出门了。
这几日街上人变少了,留下的都是要脸的,不要脸的全部跑去了北边儿墨庐,也就是栖客山那帮读书人住的地方。
听说要为拒妖岛着书之后,这些家伙直接是不要脸了,想方设法的要去认识那些读书人,就想着书里面把自己写得威武些。
不得不说,有点儿跌份儿。但那本拒妖传,会是从古至今的编年,不会去单独与浓重笔墨去写某个人,除非那人真的很猛!
譬如,拒妖元年,青鸾洲光复之后,有三个人率先登岛,此时拒妖岛就有了名字。
还有大概就会是某一年,发生了几场大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谁登岛戍边,谁立功多少,谁又战死了。
若是以有了拒妖岛的那年为元年,如今便是拒妖三千二百四十年。说是三千年,其实早就有了零头儿。
好巧不巧,刘景浊又瞧见了夏檀烟抹着眼泪从相逢酒铺走出。后边那个改名贺还业的年轻人小跑着跟上,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觉得是吴业收了他做弟子,这才挤走了夏檀烟。等夏檀烟走远之后,刘景浊板着脸喊了句:“老吴,你过分了,檀烟现在是我戍己楼修士,你再敢惹哭她,我跟你没完啊!”此话一出,便有讥讽声音传来,
“刘人皇死性不改,还是喜欢少女啊!瞧瞧戍己楼,清一色的大美人儿啊!”有个拎着酒壶,路都走不稳当的瘦篙洲登楼散修一屁股跌在刘景浊面前,含糊不清道:“刘人皇,左拥右抱啊!就阿祖尔那身条,铁床都不够用啊!”刘景浊本不想搭理,可这话出来了,他就有点儿不想走了。
结果一道身影狂奔过来,一脚将其踹翻,破口大骂:“你他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霍犬年转头看向方才起头儿的那人,笑盈盈问道:“清一色?你看我美不美?今夜你我同床共枕?”刘景浊面无表情,拎着酒壶往边上去,声音略微发冷:“你倒是朋友多,以后就祈求他别再说这种话了,免得挨打。”霍犬年讪笑道:“放心,放心,下不为例,他就是喝醉了。”说着就又是一脚,直接给那人踢去了西边儿海上。
霍犬年这个气啊!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没酒量还爱喝酒,什么玩笑都敢开?
骂他过过嘴瘾就得了,你看他搭理你不?还敢说这种话,那些个刊发邸报的山头儿是他没空去找,你狗日的人可就在眼前!
此时有人喊道:“刘景浊,富柏山哪儿去了?又没死在战场上,怎么就人忽然没有了?”霍犬年也好奇,但他没问,他多聪明。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他有他的事儿干,你们就别操心了。”其实不光是富柏山,还有几个人也是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人家不让问,那就是问不出来,便也懒得问了。那边一处铺子里,有几个刚刚上岛的年轻修士在闲聊,大概就是觉得,这拒妖岛上,也太无聊了。
跟想象中的战场完全是两回事嘛!无聊。刘景浊明白,照着他们的想法,战场上要么就是气势高昂,要么就是死气沉沉,哪里会像这些人一样,天天死朋友,天天没事儿人似的。
就好像,这些人都没心没肺的。因为下了战场之后泡在这里的,都是在岛上有了年头儿的。
刘景浊缓缓起身,提着酒壶往东去。真要无聊,就好了。背着独木舟的真身,再次到了北边洞穴,这次进去,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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