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酆都,自然要去瞧一瞧黄泉路的。
四人并肩行走,其实谁也不比谁低一等。
只说东西明公,就一个大帝嫡子,人族可考的第一个王朝的缔造者,其实没必要对后世人皇如此客气。还有那位西明公,一代帝王,人族先贤,卦师鼻祖。
刘景浊瞧着坦然,实则一股子不讲理的气消了之后就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了。
走了一段儿,刘景浊讪笑道:“四位前辈,方才多有得罪啊!人这一辈子,不论什么身份,只要到酆都罗山,总是瘆得慌啊!刚才说话冲了点儿,属于是我刘景浊的无能狂怒了,真是抱歉啊!不过,几位跟我透个底儿呗?我怎么来的?”
那位东明公伸手拍了拍刘景浊肩膀,感慨道:“小子,是比你爹像个人,刘顾舟到酆都罗山跟我们谈生意,哪儿拿我们当前辈看过?”
刘景浊眨了眨眼,笑道:“有没有可能,我爹比你们年纪都大?东明公万岁多吧?姬前辈跟邵公前辈,那就更小了。季先生……更小吧?”
年纪更大,管四个后世帝王叫前辈,说不过去啊!刘景浊心说换成自己,要是岁数够大,比那位治水之人还要老一些,那……怎么会给他们好脸色?
四人之中,刘景浊独独称呼这位州来季子为先生。虽说让国之举,后人褒贬不一,但对于刘景浊这种一样不愿意当什么劳什子皇帝、藩王的人来说,什么让国之举为后来埋下祸根,都是屁话。
那位西明公笑问道:“你瞧不上我?”
刘景浊赶忙摇头,笑道:“怎么会?老夫子都说前辈是三代之英,内圣外王。卦师始祖,我上哪儿瞧不上您去?敢吗?”
分明是真心话,可怎么听怎么像是阴阳怪气啊!
东明公感慨一声:“那就是瞧不上我?”
刘景浊点点头,“那是真瞧不上,之前见着了前辈父亲,他说让我帮忙揍你一顿。”
几人都笑了起来。
说白了,四人都是古时先贤帝王,每个都为这人世间做了巨大贡献,后世之褒贬,嘴长在后人身上。真把那些个嘴皮子溜索笔杆子行云流水的“大家”放在人家那个时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按现在的话说,放进话本里,那些个耍笔杆子的,活不过三回。
黄泉路,奈何桥。
在这阴司涧一路朝前,倒是与想象中的黄泉路不一样。
刘景浊笑问一句:“孟婆在哪儿?挺好奇的。”
邵公说道:“在地府,她不愿入九洲,我们也就不强迫她。”
刘景浊一愣,“不是说喝了孟婆汤才能忘却前生吗?没孟婆咋个弄?”
东明公呵呵一笑,“你信啊?不是这样的,人在腹中未出世前,是先于天的,出生时受到天地灵气的影响,会在三岁前忘却前世。天地灵气,在开天门之前是炼气士必不可少的养分。但对天下生灵来说,既是维持性命的良药,也是毒药。”
刘景浊点了点头,轻声道:“说白了,炼气长生,就是将天地灵气里边儿的打比方毒剔除。”
直到现在,刘景浊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到的酆都罗山,更不知道四位前辈要带他去哪儿。
过了阴司涧,也就是黄泉流经的地方,便是一处门户,也就是传说中的轮回路了。
那位季先生略微朝前,随后转身,对着刘景浊重重作揖。
吓得刘景浊赶忙让开,“这是作甚?”
季先生说道:“我为北明公,轮值轮回路时,遭人算计,使得有人以我的名字,从这条轮回路放进来不少人,这是我的失职,得与当代人皇告罪。即便阴司不算是人间,可我毕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鬼。”
刘景浊伸手扶起北明公,笑着说道:“你说孟休啊?这事儿我知道,前辈也是受害人,不必如此。”
北明公沉声道:“为拿回真名,我与他做了个交易。”
刘景浊又点了点头,“我知道,让一人轮回转世落地红树城嘛!我早知道,但我相信我自己。学坏的原因有很多,但我觉得,一个人学坏,不是因为身边没好人,是因为他不善于发现人身上的好。刘景浊长了一双细致眼睛,坏不到哪儿去的。”
那位姬前辈笑问道:“真就对自己有如此信心?”
刘景浊笑了笑,“若是我自己都觉得天之高难以及,那我肯定一事无成。”
西明公又是一笑,再问:“很多人就是觉得我能如何如何,结果一生一事无成。”
刘景浊摇摇头,开口道:“我小时候很羡慕可以飞檐走壁的人,有一次我去潼谷关的路上,看着渭水河面平静,我就想着跑快点儿是不是就能从水上跑过去?再快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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