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雪之后,药铺门前多了一道石碑,足足一丈高。
姚俜之站在石碑下方,念完之后,也瞅见了落款。
小男孩脆生生道:“葵丑年冬月初三立碑于此?”
话音刚落,一巴掌就落在了后脑勺上。
姚俜之骂道:“书白读了,那叫癸丑年!”
孩子捂着脑袋,“哦哦哦。”
记得那个说自己已经五十岁的年轻人走之前,特意叮嘱,将来要是有人来此地练剑,就告诉练剑之人,得先在药铺帮工一年才行。
姚俜之有些纳闷儿,谁会来这里练剑?再说了,即便练剑,又有谁愿意先帮工一年呢?
他不是炼气士,自然察觉不到这石碑之中的浓厚剑意。莫说别的,有这石碑在此,心有邪念的生灵,连百里都无法靠近,近之必死。
也是此时,那条舒筋渠边,又来了两哥外乡人,是个老头子带个年轻人,看样子也是师徒二人。
师徒二人也停在了那处新建小亭边上,其实是年轻人先停下的。
冯四转过头,问道:“怎么啦?”
杨山娃指着小亭说道:“这是刘先生建的,有他的气息。”
冯四点了点头,说道:“你被他传了一缕雷霆,钟槐受他子火一道,你能倒是容易察觉他的气息。也是,人皇气息也是在这附近传出来的。”
这也是二人进捣药国后,见到的唯一一件能让人开心的事儿了。
身为医者,到了捣药国,瞧见的却全是符水治病,别提多气人了。
那位渠伯也察觉了二人,听见二人言语,便站了出来,问道:“你们找人皇?”
冯四一转头,瞧见的是个死鬼,便淡淡然点头,说道:“是,就是追不上他。”
渠伯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杨山娃站出来,微微抱拳,轻声道:“刘先生于我有开蒙之恩、救命之恩。”
听到此话,渠伯这才点头道:“他去了膏药山。”
冯四一把抓起杨山娃,嗖一声就不见了,再落地,已在石碑之前。
老人找寻了一番,摇头道:“已经走了,远近不好说。”
但杨山娃却盯着那道石碑,似乎是出神了。
冯四问道:“你小子犯什么病?又没落他的名字。”
杨山娃摇头道:“师父,这就是刘先生留下来的。”
冯四气笑道:“你真是中了他的毒了,那又怎样?”
刻的字剑气沛然,你要是练剑还能收取一份机缘,可你就是个江湖郎中,是他所留又怎样?
看所留之字,那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喜欢以小观大啊!
此时杨山娃轻声说了句:“师父,我不走了。”
冯四一愣,旋即破口大骂:“不是答应我要去找那个丫头的吗?不走了?留这儿干啥?人家都有符水,用得着你治病吗?”
年轻人嘴角一挑,随后朝着石碑重重作揖。
“师父,我要给这捣药国治病,我要做那力可擎天的乡野之人!”
再说了,我本就是个乡野之人。
其实刘景浊尚未走远,尚在捣药国境内。期间去了一趟望山楼,如今的望山楼已经成了明教分舵,武夫甄肥也不知踪迹。于是他心念一起,就到了靠近蓌山一处小镇。
朝南半跪的山峰,一样像是被连根拔起,只留下一个大坑而已。
也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就是想来。
但落在不远处的小镇之后,刘景浊着实大吃一惊。
这是进捣药国以来,头一次见着街上有行人,有些人间烟火气息。
刘景浊只觉得身心忽然放松了起来,还找了一间酒铺,打了三两酒拎在手里。
他特意去了小镇入口,结果发现,小镇改名字了,暗镇?
没忍住哈哈大笑,同时灌下一口酒。
他呢喃道:“人家都挑那些好听阳光的名字,这儿倒好,起了个名字,叫做暗镇?”
笑了笑,刘景浊冲着前方喊了句:“别藏了,我不是明教信徒。”
甚是警惕啊?从发现自己时就跟着。
前方有几个年轻人从墙后面钻出来,一个个都骂骂咧咧的。
“不是?早说啊!”
就连多看几眼都不,扭头儿就走。
估计是瞧见刘景浊背着剑,不好惹。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刘景浊也把镇子逛遍了,占地方圆三里,住着千八百人,镇子外面还有近百亩良田。
这恐怕是捣药国为数不多的没有明使的地方了吧?
他干脆蹲在街边,三两酒而已,很快就没了。
刘景浊抬起头,无奈道:“不是都懒得多看吗?咋个还带着人来了?”
一队人马,个个提着刀,咦!好凶啊!
刘景浊也没搭理,反正接下来就得去白鹿城了,怎么个开战法子,要与龙丘家商量的,毕竟是神鹿洲地界儿。
“刘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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