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年春,豆兵城里有春草生,高楼起。
从前豆兵城清溪阁最高,如今是鱼雁楼了。
这座共计十二层,共计三十六丈高鱼雁楼,落成之日便以一万泉儿悬赏了两颗人头。悬赏布告张贴出来时就被清溪阁的人揭走了,可谓是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顶楼还是只有阁主与首席可去的地方,也是岳白鹿闺房。
数年已过,岳白鹿早已亭亭玉立。
霜澜笑着进门,边走边说道:「布告刚刚出去就被清溪阁揭了,到底是自家人啊!」
岳白鹿也是一笑,但坐着没起身,而桌前放着一本册子,封面无字。
「我知道,这样可能会惹祸的,但我还是发了,娘怪我吗?」
霜澜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是阁主,你有自己的决断,这很好。更何况,这也算是帮青椋山清理门户了。」
顿了顿,霜澜叹道:「可是,我总觉得,高尚不像是这样的人。何况有曹首席盯着呢,他一个登楼而已,哪儿来的本事重伤袁塑成,偷走了独木舟的?倒是苏崮,他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岳白鹿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道:「我不管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现在山主跟夫人都不在,我是南楼主,同一峰之主,不管可不行。两颗狗头,一万泉儿,很看得起他们了!」
一年之前,山主祭日,百节重伤袁塑成,偷走了半截独木舟。
苏崮……打伤了刑寒藻,从那处放置印章竹简
的小天地偷走了一样东西。
之后两人便销声匿迹,连黛窎都算不到两人去处。
实在是开天之后,天下太大,四洲之地无数小洞天,随便躲进去就能安然度过一段光阴。
岳白鹿将桌上那本册子拿了起来,轻声道:「娘,牒谱送去青椋山,让寒藻录档吧。」
霜澜瞧见这名册之时,就知道岳白鹿的打算了。
她张了张嘴,问道:「想清楚了,这是你的护身之物。当年决定归附青椋山,我就将名册一分为二,一份在你小姨那里,一份在我这里。山主仁厚,从未提起过此时,我们鱼雁楼也就只是名义上归属青椋山了。这东西要是交出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岳白鹿一笑,问道:「娘还在试探我啊?这名册上,如今十一个合道修士,其实咱们青椋山用的上吗?用不上的。只是高尚与苏崮的事情……寒了山主心了,要是他还活着,得多失望?北楼如何我不管,但南楼不藏私,起码我不会给自己留退路了。」
霜澜笑了笑,点头道:「好,我即刻传信。」
霜澜是笑在岳白鹿那句我们青椋山。
还好还好,我家丫头长大了,不是狗屁赤帝那样的白眼狼。
岳白鹿忽然说道:「对了,那十一人不能藏着了,都得用上。我先前大致定了几个地方,千岛、赵氏,还有那两大王朝,都得有分楼,给蕊儿铺路,她快来了。」
霜澜笑着点头:「好!」
霜
澜离开之后,岳白鹿深吸了一口气,又提笔写了一封信,是传往俱芦洲的。
北楼不地道,上交牒谱也不说一声,咱们一块儿啊!
所以这封信,是骂人的。
一楼门口时常有一把躺椅,那个闲得发慌的方杳木,就躺在下边儿,看门。
消息他自然早就收到了,楼主咋可能不跟我这钦差大人说一声?
只是,他想了一年,还是觉得有点儿扯淡。
苏崮?我跟他不熟,不评。但百节……偷殿下的剑?他要是有这胆儿,早就成了大罗金仙了!
他跟着殿下的时候,殿下
才十七岁吧?虽然被忽悠过,但也不至于偷殿下的遗物吧?再说了,我曹老哥是摆设吗?
这里面有事儿。
那丫头肯定知道,一天净扯淡,瞒来瞒去的。
正想着呢,有个清冷道姑迈步走来。
方杳木拿开扣在脸上的蒲扇,笑盈盈道:「呦,南宫道长,好久不见啊!」
南宫妙妙笑着答复:「好久不见。」
就是这一笑,给方杳木整蒙了。
她……她会笑?
也不是,之前只对殿下笑。
南宫妙妙问道:「白鹿在吗?」
方杳木点了点头,「在呢,楼上。」
见那美道姑上楼,方杳木啧啧称奇,心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又拿蒲扇盖住脸,忽然就想到了离开之前阁主的话。
于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当年建立五龙卫,不就是为了让方剑仙有势可仗吗?结果却成了这样?
***许经由啊!得亏你死了
,不然我高低捅你三万个窟窿眼儿。
罢了,我方杳木干好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
青云大会之后,登楼之下、神游之下、凝神之下,分别有一位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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