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椋山方圆,自古以来就是冬月雪、腊月雪,正月过了十五,就很少见雪了。
龙丘棠溪在海棠树下的小屋睡了一觉,这是十多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早晨起来,一推开门,大雪依旧。倒是地面有一排脚印,她还真不知道是谁来过。
她伸了伸懒腰,朝着海棠树一笑,喊道:「早啊!」
树冠突然一抖,大片雪滑落,如同作答。
青椋山后藏书楼,早就吵得不行了,龙丘棠溪便将那青伞取出,挎好了酒葫芦,一步迈出,落在藏书楼前。
姬寒蝉放下了手中剑,嘿嘿一笑,喊道:「舅娘,快教我几招天下无敌的剑术。」
龙丘棠溪闻言便点头,可把姬寒蝉乐坏了。以至于藏书楼前的几个外乡学剑的,都侧目过来了。
原来是想看不敢看,现在总算是有借口看一眼了。
嗯……不愧是龙丘棠溪。
只见龙丘棠溪走去姬寒蝉面前,轻声道:「看好了,这是无上剑术!」
接着,龙丘棠溪眨了眨眼,随后再次开口:「寒蝉,学会了吗?」
姬寒蝉愣了好半天,「什么?」
龙丘棠溪瞪大了眼珠子,「什么什么?你没学会吗?这剑术,只要读书不算少的都能瞬间学会,只是练起来费劲儿而已,你怎么没学会呢?」
姑娘愣了好半天,这才苦兮兮一笑:「我……不认识几个字。」
龙丘棠溪再次露出诧异神色,但很快就恍然大悟了。
「原来如此,唉!那你学不成剑了。」
姬寒蝉叹道:「罢了,我找我爹学去呗!」
龙丘棠溪笑着点头,随即转身看了看其余几人,问道:「你们呢?学会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我们也好好读书去。」
倒不是他们好糊弄,而是……这话是龙丘棠溪说的!
天下人都知道,龙丘棠溪比刘景浊小五岁,刘景浊若是在世,今年也才六十四岁。那就是说,龙丘棠到现在也只有五十九岁。
五十九岁的大罗金仙……说话你敢不信?
龙丘棠溪忽然指着那座藏书楼,沉默片刻后,道:「这座藏书楼,是他临行前最后做成的一件事。我听说你们有些进了藏书楼的,出去行走江湖都以青椋山不记名弟子自称?可以,这是你们的自由,但丑话我得先说在前头。你们也知道,他有近三十年的光阴,是被无数谣言笼罩的,我不希望有人再弄得他名声不好,知道吗?如若不然,代价你们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那几个年轻人相继抱拳,只敢称是。
龙丘棠溪点了点头,再次瞬身而起,落在了泥鳅湖。
而那几个外乡年轻人,相继坐在了地上,各擦各汗。
「方才明明极冷,怎的这会儿又怎么热呢?」
「青椋山的大罗金仙,真跟不要钱似的,我才来三年,这都见过多少了?」
姬寒蝉冲着那四人一瞪眼,「嘛呢?读书走!」
「要不要喊上李沅?他还在里面呢。」
姬寒蝉直翻白眼,「喊他作甚?」
泥鳅湖心养剑亭,有个少女手提长剑,坐在亭前看雪,闷闷不乐。
黛窎本想去劝的,但山主夫人来了,那就不用我出马了!
一袭蓝衣落地,在大雪之中,极其扎眼。
姑娘抬头看了一眼,一下愣住了。
「这比我二师伯还好看吧?」
龙丘棠溪闻言,哑然失笑,弯下腰,笑问道:「你见过你二师伯吗?」
姑娘摇了摇头,「没见过,但师
父说了,二师伯很好看的。」
龙丘棠溪抬起手,按住少女脑袋,微笑道:「你叫拾冬是吧?你师父管我叫师娘,你该管我叫什么?」
少女低头想了好半天,眨了眨眼,问道:「祖师婆婆?」
龙丘棠溪又被逗笑了,止住笑声,她微笑道:「不是这么叫的,不过你喜欢怎么叫都行。你师父跟我说你不开心,能跟我说说吗?」
说着,就将拾冬轻轻提进了养剑亭,同时一挥手,养剑亭整个被冰封住了。
「现在就我们两个听得见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拾冬试探问道:「真的吗?」
龙丘棠溪笑道:「自然是真的。」
于是拾冬便将手中剑放在一边,想了好久好久,这才说道:「我是妖族吗?」
龙丘棠溪丝毫不隐瞒,轻声说道:「半妖。」
拾冬嘴角微微向下,嘟囔道:「我又不算是个人,也不算是个妖。剑也学不好,惹得师父心烦,我好像什么都不对,什么都做不好,我……我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
龙丘棠溪递去一串葡萄,微笑道:「你师祖最会劝人,当然了,我也不赖。我一点一点跟你说啊!首先呢,你娘是妖族,你爹是个半妖,你当然也是半妖啦!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拾冬,当年你师祖跟你娘说过一句话,我现在告诉你。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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