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后山金水滩,有回廊首位相连,当间有莲池,莲池中间,是四方亭。
白小粥与剑灵太吵,已经被刘景浊打发去了别处,顾衣珏不想坐着,便抱着佩剑伏休,斜靠在刘景浊身后。
至于余暃跟韩困,也只能站在回廊之中,不敢上前。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淡淡然一句:“专门给我拉到这儿来,弄得神神秘秘的,怎么,你是有什么惊天秘密要说?”
许季痕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什么惊天秘密,只是之所以能得到这也妖气珠子,我确实是曾经得到过什么消息的。大约三千年前,也就是八荒妖族撕开九洲天幕,在归墟与人族开战之时,我就得知,那位妖族共主有朝一日定会惨死,而他身上那份传承也会成为无主之物。”
刘景浊还没有开口,顾衣珏却先发问了:“你从哪里知道的?”
许季痕看了刘景浊一眼,沉声道:“一个张姓中年人,是父女二人。当年我游历天下,在胜神洲南海救了他们父女,那时便得到了这个消息。起初……我是不信的,但我没想到,后来一次偶然之下,我又见到了那对父女,且跟着一位剑修。”
刘景浊摆摆手,叹道:“背着一柄八棱剑的?”
许季痕重重点头,“是的,那时我早已开天门巅峰,但迟迟无法跨出那一步,再见那对父女之后,我就想着活马当死马医,其实也没抱着多大希望。但我万万没想到,后来九洲天门开,天下大罗金仙犹如雨后春笋,我却不在那新笋之列。其实本来已经万念俱灭,未曾想到,那时八荒剧变,妖族帝君居然死了,于是我那碰运气的谋划,便成了未雨绸缪,我也拿到了这最大的一桩机缘。”
刘景浊叹息一声:“看来许山主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啊?不如我把那玩意放出来,你们再好好聊一聊?”
许季痕无奈道:“刘山主,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
刘景浊笑了笑,道:“许山主可没有说你是如何知道韩困的事儿的。”
说到这里,许季痕面色微微一变,同时转头看了看韩困,呢喃道:“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伤害韩困,刘山主所见,确实是底下人自作主张。况且,竹简的事情,是那位丁伯自己找上门告诉我的,否则我都不知道。”
生怕刘景浊不相信,许季痕干脆将自身记忆以某种秘法共享于刘景浊,随即苦笑道:“刘山主,真是这样的。”
画面之中,是个耄耋老人拄拐登金水山。
登山之后,老人只说了一句:“将来若有什么打不开的锁,钥匙便在我那困儿手中,能否拿得到,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记忆画面之中,说到这里时,那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天幕,并说道:“当然了,若是有人问你,你又不得不说,那就将这段记忆给他看嘛!届时,定然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看到此处,刘景浊无奈一叹,将心神抽出。
某人的惯用伎俩,借别人的谋划挖坑,在坑里再挖下自己的坑。
此时此刻,回廊也好莲池也罢,光阴骤停,唯独剑灵与刘景浊尚且可以自由行走。
剑灵皱了皱眉头,脆生生开口:“主人,要打死他吗?”
此时韩困双眼忽然变作紫色,年轻人扭了扭脖子,又伸展了一番手脚,之后手扶围栏,笑盈盈看向刘景浊。
“老对手,好久不见啊!”
刘景浊无奈一叹,从袖中取出那枚竹简丢去,问道:“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韩困’一笑,“没法子,你太凶,我得提前找帮手啊!本来不打算这么快的,但你回来了,就得提前些了。况且,除了你没人能做到将它困在竹简之中,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剑灵已经拔剑,刘景浊却挥了挥手,轻声道:“剑灵,我得保韩困。”
‘韩困’又是一笑,“你放心,也算是我养大的孩子,又怎么舍得让他当替罪羊呢?”
刘景浊点了点头,“我要成亲,大婚之前你别闹腾,另外将你在韩困身上的后手带走,否则我也等不到大婚之日,就得先去南边儿问候问候你了。”
‘韩困’点了点头,“好啊!到时送你一份大礼。”
但说话间,‘韩困’也回头往西边儿看了一眼。
“唉,有意思吗?要是毁了天朝,刘御空没了用处,遭殃的还不是人族?”
此时此刻,离洲南海上空阴云密布,阴云之中是几乎可以让人窒息的剑意,好像一言不合就要落剑天朝。关键是刘御空等人皱着眉头看着云海,还真就没法子。
堂堂赤帝,憋屈至极,破口大骂:“孟休,你他娘的得罪人,让我们在这儿等剑落?要点儿脸!”
曹庋满脸笑意,呢喃道:“刘先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行目叹道:“赶不上喽!”
此时此刻,金水山上,‘韩困’叹道:“行吧,暂时还真不能让刘御空死了。他日再见,我会给你一个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惊喜,好好猜吧。”
话音刚落,光阴恢复如初,韩困眼中的紫气一闪而逝,他只是忽然发现,怎么自己跑到围栏边上来了?方才不是在那边儿吗?
顾衣珏很快察觉到了不对,于是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传音道:“孟休来过了,假韩困肉身出现的,方才那东西也被带走了。”
顾衣珏皱眉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刘景浊一笑,传音道:“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总之是一个局,他无法掌控那玩意儿,我将其制住之后,他来坐收渔利而已。”
但是!敖封所说的张姓父女,与爹先后出现过,那谁坐收渔利,尚且不好说呢!
许季痕看了一眼刘景浊,欲语还休,刘景浊只是以心声说了句:“许山主借此破境,希望渺茫了。我刘景浊此生,加在一块儿活了都快十一万年了,似许山主这般用符的,见过不超过双手之数。当时修习符箓一道的,除却太平教祖,属你最高了,兄台为何要尝试其余路途呢?”
听闻此话,许季痕也是一怔。
如此评价,可以说是极高极高了!
但许季痕还是苦笑了一声,呢喃道:“多谢刘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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