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枫去参加考核后不久,汐若便找了个借口,出了书院管理司的会客大厅。汐若她是去找大师兄江云鹤。她有些事情必须向江云鹤亲自确认。
很快汐若便找到了江云鹤所在的人事部门。如今的江云鹤的年轻有为,身居高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此时江云鹤在主位做好,而汐若坐于客座,她面色阴沉,垂首默然不语。
对于汐若的表情,江云鹤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每一次来这里,汐若都是这般表情。
当下人给汐若和江云鹤上完茶后,就在江云鹤还要虚伪的说些客套话的时候,汐若忽然问道:“裁撤阳明书院的事情,有大师兄你一份吗?”
闻言,原本满脸堆笑的江云鹤瞬间不笑了,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脸色愈发冰冷起来。看来自己的事情,汐若已经被知道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在骗她了。
江云鹤嘴角微抬,嗤笑道:“我不止有一份,而且提前半年裁撤阳明书院的提议就是我提出并力主的。”
汐若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江云鹤说出来的话。即使汐若早就做好了大师兄有可能参与到裁撤书院这件事中,但是她也万万没有想到,裁撤居然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师兄提出的并且力主的。
“为什么?”汐若抿了抿下嘴唇,有些颤声道。
江云鹤脸上讥笑之意更重,道:“为什么?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当初我明明才是学院最努力的人。但就因为我没有天赋,而三师弟他就因为天赋异禀,所以他就可以轻轻松松比我强。因此当年那次举贤,师父他就只选了老三,不选我,这又是凭什么?”
江云鹤一边说着,言语之间怨气变得愈发深重。
当年那件事情的时候,汐若还不到2岁,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后来梅玖慢慢告诉了汐若实情。原来当初大夏皇朝在中土发现一处秘境入口,通往一片极度危险的未知区域。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大夏皇朝为了能在八大宗门压迫之下翻身、为了能占得先机,所以下达了举贤令,召集各书院杰出人才探索那片未知领域,而且每个学院必须保举一人参加。但是傻子都看的出来,去就是九死一生,说是举贤,实为选敢死队。为此大夏皇朝自然会给予丰厚回报,在举贤令明确,参加秘境探索即便只是安全回来,就可在朝中获得官位,若是能立下功劳,更会论功行赏,加官进爵。
汐若父亲之所以让三师兄去,是因为老三早年是有着探索秘境的丰富经验的,这样也比其他师兄弟能有更大的几率活着回来。三师兄自然是明白师父的用意的,所以他愿意为同门师兄弟牺牲。但是他的牺牲在有些人的眼里就变味了。就比如江云鹤,他只看到了加官进爵,却没有看到那未知领域的九死一生。
但是要知道,这世上,鱼见饵不见钩,人见利不见害,怠矣。
所以汐若的父亲很清楚,如果真的让江云鹤去,他必死。即便汐若父亲给江云鹤解释了很多次,但是江云鹤依旧没有释怀。
而结果,三师兄死在了秘境,这终于让江云鹤心里舒服了点,但同时就此江云鹤恨上了汐若的父亲以及阳明书院。
。。。
汐若忙道:“大师兄,不是那样的,我父亲。。。”
“够了!”江云鹤喝道:“都是陈年往事,小师妹,这些年来我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
“在这个世上,没人会在意你努力的过程,也没人会在乎你的落魄,更没人在乎你的孤单,他们只会看你最后站在什么位置,取得什么样的成就,然后决定羡慕或者鄙视你。
“在你获得成功这个结果之前,你的努力连屁都不是。只有成功才能证明你的努力的价值。
“虽然我们常说不能以成败论英雄,但是英雄往往都是成功者。所以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过程根本就不重要。
“就好像当初老三死在了那里,而我还活着,爬到了今天的高度,这个就是结果,而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你的父亲失踪后,阳明书院落魄至此,这也是结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这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没有失败者、弱者活下去的权利。阳明书院很快就会灭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些都由不得你。即便是由我送阳明书院最后一程,你也没资格抱怨,因为我是成功者,而你是失败者。你懂吗?”
汐若眼圈红了,她没想过,自己最敬重的大师兄,居然变了,不对,或者说之前自己根本就没有认识到真正的大师兄。而现在的大师兄已经被怨恨扭曲了心灵。而现实的所谓“成功”已经让大师彻底再无回还可能了。
汐若声音有些沙哑,倔强地大声道:“阳明书院不会消失!”
闻言,江云鹤冷笑了起来,道:“不会消失,凭什么?就凭那个叫叶枫的废物,那个只能待10年就必须离开的外来者?师父他经营百年,阳明书院依旧日落西山,他有什么本事10年就改变一切?”
“叶枫他不是废物!”汐若有些哭声道。
而江云鹤冷笑道:“一个遇到机会,不抓住机会往上爬的人,这种人不是废物是什么?这样的废物去当阳明书院的院长,阳明书院还能起死回生吗?不过看在你我同门一场,若你愿意来到我这里为妾的话,我不介意赏你口饭吃。”
“你!”汐若被气得语塞,浑身颤抖,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忽然一只不知道哪里来温暖的手放到了汐若的头上
“我阳明书院的掌上明珠,何时沦落到要给垃圾做妾室?”
叶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汐若的身侧,而有着不低修为的江云鹤也被吓了一大跳。
叶枫看着江云鹤道:“你懂得很多道理,但大道理是导人向善为善的,不是让你心安理得地去作恶的。一个人若一心向善,即便目不识丁,即便不懂大道理也一样可以顶天立地受人尊敬。但如果是像你这般,即便懂得天下所有的道理,也一样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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