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果然同月神所说一般,我等皆是‘傻子’啊。”似乎只有在面对王天依之时,赵明凡才会放开心田,一反往常儒雅之态哈哈大笑起来。
目光回转瑶碧山,玉清全力释放神魂是何等壮观景象,再加上他并未刻意遮掩,故而很快正在进行大比的各大门派都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压迫。
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天地间的元气都化为实质,沉重的压力自天顶倾泻而下,场中之人无论修为高下,都只觉自身仿佛要被近乎化作实质的元气压扁一般,久经淬炼的肉身根本难以承受这种天地之重,以至于自身肌肤都像是贴在骨头上,而体内的真元更是如重千斤丝毫驱使不动了。
“这是谁人,此等威压可是已然超出天仙层级,难道是他早已达到太乙天仙之境,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何还能够滞留此界?!”惊愕的话语中却透露出一丝隐秘的讯息,似乎自蒹葭的认知中,只需修为超过天仙便无法滞留人世间一般。
“想我当真自大的紧,居然妄图与他交手,真要全力相搏,怕是连他一击也接不下吧。”苦涩的叹息一声,道境怔怔的看着蒹葭手中横着的一柄略有些弯曲的长剑。
时间已是正午,炽烈的阳光将整个天地照的通明,但蒹葭手中长剑却依旧散发着肉眼可见的莹润光芒,乍一看去宛如一弯新月一般,与传说中太初三剑之一的寒月却是极为相似。
此刻,寒月散发的莹润光芒中,有一道道如同针芒一般黑色线条疯狂的倾泻而下,寒月刀刃在黑色线条的缠绕下,发出阵阵犹如被研磨一般的哀鸣,仿佛即便是身为太初三剑的它也难以承受这些黑色线条加身,玉清神魂之威当真已是骇人听闻。
“奇怪。”脑海中掠过一丝疑惑,往日虽说从未全力释放过神魂,但玉清对于自己神魂的底限还是大略知晓,然而此刻神魂释放后的力量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更甚者,即便是如今引发这等天地异象的情况下,识海中的神魂金丹却依旧没有丝毫衰竭之意,反而越发欢快的转动开来,仿佛一直以来它都被无形之力禁锢,今日终于得脱樊笼。
几乎无穷无尽的神魂携着庞大至极的威压将整个瑶碧山天地完全充塞,沈木子三人以世自在经幢布下的禁制很快难以承受自内部升腾而起的巨大力量破碎开来,密布黑色魔焰的阿修罗天终于在会场上空显现。
“嘿。”一声冷笑,端坐于金印宗席位中的风广陌周身宝光盈盈,遮天蔽日的恐怖威压似乎丝毫没有对他造成影响,然而眼看天地异象越来越是剧烈他终于是按捺不住,豁然站起身来,只是他面色中虽颇多忌讳,但却并无畏惧,显是另有所持。
“哼,果然是你!”嚯的站起身来,逐鹿冷冷的盯着风广陌,冰冷的语调令人不寒而栗:“我族于外历练之人失踪之事也是你所为吧。”
原来天选一族虽然被修界赶至天境,但时隔多年,随着了老一辈修士飞升的飞升坐化的坐化,人们对于天选一族也便渐渐陌生起来,故而自逐鹿担任族长之后,天选一族开始选拔族内年轻修士令他们前往人世进行历练,事实上如今这等风波诡谲强者横行的时代,也的确令天选一族的年轻修士获益不浅。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这十余年间,天选一族出外历练的修士不断有人莫名失踪,且任凭逐鹿携族内元老如何推演也无法确定失踪弟子所在方位,只是立时多年调查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金印宗这个当年的正道巨擘,这令一直秉持不相信态度的逐鹿也渐渐怀疑起来,直至金印宗突然号召修界召开天道大会,为探寻事实真相,逐鹿这才决定同族内高手一道前来。
“强行在断界打通一条秘密通道需要规模极为庞大的血祭,如此我却是于心不忍,以至于令计划一直处于龟速的进展,然而再一次实验中我突然发觉天选一族似乎当真是受天道眷恋,你们的血脉中蕴含着令人匪夷所思之力,只是杀了百来人便凑足了血迹所需的力量,说起来我倒是还要感谢你呀,逐鹿老哥。”斜眼看了逐鹿一眼,风广陌便毫不在意的继续向已经完全显露身形的阿修罗天看去,只是他倒也不再隐瞒,如实的向逐鹿将自己所为和盘道出,不过话语中浓烈的嘲讽之意,却令逐鹿气息陡然高涨。
“好!好!好!我与你相识已有万余年时光,一直将你当作可敬的对手,却当真没有想到你竟是如此无耻之人,是我逐鹿瞎了两眼,今日你我两人唯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此地!”心中已是怒极,逐鹿面孔赤红双手一抹,一座上刻栩栩如生九条翔龙的圆筒状法宝浮现身前,古老苍茫的气息即便在玉清神魂充塞天地之刻依旧清晰的传达至众人心间。
须臾之后,整个天地中突然想起嘹亮的九声龙吟,定睛看去,只见九条仿如实体的上古神龙自浮于逐鹿身前的筒状法宝中飞腾而出,炽热的气息令整个会场的空气霎时间犹如着了火一般,若非各派此刻都有上界修士布下法阵守护,否则只是逐鹿这个法宝之威便足以将整个会场屠戮一空了。
“九龙神火罩!”忍不住惊奇的呼喊一声,风广陌看着逐鹿身前的筒状宝物颇有些艳羡的啧啧两声,挥手赶走身外外炽热的空气,嘲讽的看着逐鹿一方众人身外浮现着的赤红色光芒,哂然笑道:“你竟是将神火罩笼罩了整个会场么,如此不但可以报我杀害你族子弟之仇,又可以将各派精英一网打尽,好个毒辣的心思呐。”
“哼,我知你不是束手就擒之辈,这次自虚界那边得了什么好处,拿出来让老夫见识见识。”冷哼一声,逐鹿已然一句话也不愿多说,然而风广陌在看到神火罩之后的反应实在太过平静,故而心中犹疑之下却也不敢贸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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