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烈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刚刚感受到的,分明是他们史家才有的岁月之力。
听到司马烈的喊声,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那副《钓叟图》上。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抵抗的攻击是什么,那必然就是岁月了。
就连孔圣也曾感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柳文宗以天威冬意为杀机,赋予了《钓叟图》无与伦比的攻杀之力,但最终还是被蛮神以“血化残阳,消融冰雪,退冬为秋”之法给破解。
但是如果是岁月之力呢?
除了硬抗,几乎无解!
这也是为什么史家在儒门地位超然的原因。
论杀伐,史家当排第一!
当今儒门至宝,首选便是孔圣亲自书写的《春秋》,而在前十中,司马家的《史记》和《资治通鉴》也能名列其中。史家文宝的珍贵可见一斑。
如果说之前的《钓叟图》只是中等半圣宝物的话,那如今,俨然已经是上等。
众人纷纷看向陈洛,只是陈洛此时似乎也陷入震惊之中,有些错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众人又望向阎天兵。
毕竟按照阎家的说法,只要有人补全了《钓叟图》,还能让其恢复半圣威能,那就以图相赠。
阎家怎么说也是半圣家族,阎圣虽然圣陨,但是留下的半圣画作并不少,其中也有一些能够孕育成为新的半圣文宝。所以让出一份《钓叟图》还是在承受范围之内。
但是,假如是史家的半圣文宝呢?
在场的大儒也有不少出生自世家大族,他们想象若是易地而处,他们的想法大多是以其他的宝物补偿陈洛,最多维持之前和柳家一样的共有状态。
或许天下人会有所微词,但相比一件史家半圣文宝来说,不足一提。
阎天兵此时却没有关注到众人的目光,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那图上一人一影,片刻,他才回过神来,冲着陈洛深深施礼,说道:“阎天兵代我阎家,多谢万安伯全家祖之遗愿。”
随即,阎天兵大手一挥,那《钓叟图》轰然卷起,那散发的半圣威压也在顷刻间被卷入画轴之中,不再外泄一丝一毫。
阎天兵双手捧起画轴,递到了陈洛面前。
“《钓叟图》,自此,为陈家所有!”
陈洛这才反应过来,正要伸手接过那《钓叟图》,突然一声大喝传了出来——
“不可!”
陈洛顿了一下,循声望去,正是那大儒林知夜。
林知夜从座椅上起身,走到阎天兵面前:“天兵,我与你相交多年,今日我必须做一回诤友了!”
“这《钓叟图》如今已经是史家至宝,至少大儒持之,才能发挥其作用。你若送于陈洛,他又无法催动,对这天下,对这人族,有何好处?”
“阎圣前辈和柳文宗是死于蛮族之手,那就应当将此图交给在北方对抗蛮族之人,让他们多多利用此宝杀蛮。如今此图具备岁月之力,若是能杀死蛮皇,甚至一尊蛮神,那也是为阎圣前辈和柳文宗报仇!”
“我看不如那些其他宝物补偿给陈洛。”
说完,那林知夜又看向陈洛,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淡淡说道:“阎圣为我人族圣贤,你题诗恢复《钓叟图》,算你为人族立下了一功。”
“如今《钓叟图》更上一层楼,应当落在更合适的人手中。你虽然年幼,但应该也懂得天下大义。老夫听闻你曾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听着林知夜的话,除了极少数大儒微微点头外,大多数人都是眼含怒意。这个林知夜,上来就说天下、人族,以大义压人,随后又扣住了阎圣和柳文宗的血仇,逼迫阎天兵,最后还用陈洛的话堵住陈洛的嘴,让他不好回绝。
偏偏这件事又是阎家的家世,众人也不好插嘴。
陈洛疑惑地看着林知夜,问了句:“你是……”
“老夫越州林知夜。”
“哦,我还以为你是阎知夜或者柳知夜呢!”陈洛嘟囔了一句。
林知夜皱眉,说道:“老夫和阎兄三十年前就已经相识,今日大是大非当前,自然要做一做阎兄的诤友!陈洛,老夫的提议你是不愿意吗?”
陈洛白了林知夜一眼,没有理他,直接望着阎天兵:“阎家主,您的意思是?”
阎天兵微微摇头:“人无信而不立,世家犹是如此。从万安伯写下诗句的那一刻,这《钓叟图》就已经归属万安伯了。”
说完,阎天兵将《钓叟图》交到陈洛手上,又朝着林知夜拱手道:“知夜兄,在下给或者不给,都已经不重要了。这《钓叟图》已经是万安伯的了,如何处置,要看万安伯的意思。”
林知夜听到阎天兵的回答,脸上青红交错,但是仍然不肯放弃。陈洛和方家的关系他自然从和方化及的来信中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史家文宝万万不可以落在陈洛手中。
万一陈洛将这宝物交给竹圣,或者竹林七贤的任意一位,对方家都会造成巨大的威胁。
所以,他绝对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林知夜看向陈洛,说道:“陈洛,你若真的如你说的那般深明大义,就应当将《钓叟图》捐出来,让它为我人族立功,而不是跟着你埋没下去。”
“你若如此做了,我林知夜,敬佩你是一位君子!”
陈洛轻哼了一声。
“这位阁下,在我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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